聞言,謝微涼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想喝茶的話可以先去殿前喝一杯。」
「我可不敢,來第三排第二個座位。」宸貴妃翻了個白眼,「你那本比我命都厚的冊子上滿滿的處罰規定,我要是敢明知故犯,指不定你那天就給我降級了呢,那可是每個月好幾兩銀子呢。」
「知道就好。」謝微涼輕點著試卷,「好了,到時間了嗎?」
「還有半柱香。」宸貴妃看了一眼時間,又掃了一眼不知不覺已經坐滿的座位,朗聲道,「相信各位已經提前了解過考試內容了,不用緊張,各位既然能來到這裡便已經打敗了大多數人了。」
趁著宸貴妃說話的功夫,謝微涼也將試卷整理好了,用眼神微微示意宸貴妃,二人便走下來髮捲子。
謝微涼對這次考試可謂十分重視,不僅在各個環節嚴格要求,就連這次卷子的題目也都是她同幾位嬪妃精挑細選的,為此幾人快把各種史書、天文、地理和政論策論翻遍了,才組出來這樣一套卷子。
大盛自開國以來便無女子不得參政的道理,而開國皇帝謝佑的皇后更是能文能武,經書策論信手拈來,一度成為盛國女子學習的榜樣。
只是到了謝訦登基之後,世家當權,他們更傾向於讓女子入宮爭寵,而平民百姓忙於生活,女子便也很少入朝為官了。
養心殿
「陛下,皇后娘娘此舉簡直是胡鬧!」來人正是不久前在朝堂上支持選秀的禮部尚書。
謝訦只是把玩著手裡鏤空雕花的繡球,裡頭還鑲嵌著一顆鈴鐺,是崇德殿的宮女前幾日送來的。
想起上次在壽康宮的經歷,謝訦微微抿了下嘴角,神情平淡。
而禮部尚書還在那裡喋喋不休道:「陛下,臣認為,皇后娘娘失德,不堪為皇后!」
他話音剛落,謝訦手裡的繡球便滾到了他腳邊,禮部尚書下意識看了一眼謝訦,卻見對方面色陰沉,慌忙彎腰撿起繡球,雙手恭敬地遞到謝訦面前。
而謝訦並沒有立刻接過,一雙眼睛有意無意地落在禮部尚書掩蓋在寬大官袍下的雙腿。
下一秒,見他慌忙跪下,謝訦臉上陰沉的表情這才逐漸消失不見,他緩緩開口:「你……將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聞言,禮部尚書默默看了一眼謝訦,發現對方正撥弄著繡球的穗兒,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何,他居然開始害怕起謝訦了,這樣想著,他的語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恭敬了幾分:「啟稟陛下,微臣聽說皇后娘娘在選秀一事上過於激進,而這歷年的選秀歷來都是由禮部負責,臣以為……」
「你好煩啊。」下一秒,謝訦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們要選秀,朕依你們了,皇后也配合工作了,你們還想怎樣?」
說到最後,謝訦的臉色越來越黑,甚至隱有怒意:「而且,你們讓朕選的人,朕已經選上了,你們莫非還要蹬鼻子上臉嗎?」
聞言,禮部尚書連忙跪下,上一次謝訦發怒便處死了太后一黨約十三人。
想到這裡,他一臉驚慌道:「陛下恕罪!是微臣僭越,請陛下饒命。」
「滾出去!」謝訦說完這話後便轉過頭去不再搭理他。
兩個時辰後,崇德殿
「哎呀,終於考完了,可算結束了,累死我了。」宸貴妃走在謝微涼後面,忍不住抱怨道。
「你這話可就說早了,還有批改呢,你以為她會放過我們嗎?」說話的正是佟佳,幾人自選秀開始籌備到現在開了不下四十次大大小小的會議,彼此間早就已經熟絡了。
「唉!」聞言,宸貴妃深深嘆了口氣,「娘娘,竹沫什麼時候下廚啊,想去崇德殿蹭飯。」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剩餘幾人便一起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射到這裡。
雖說外頭太陽正好,可謝微涼竟然無端感覺到一股寒意,而且這寒意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無奈,她只好開口道:「我回去問問,到時候通知你們。」
謝微涼明顯感覺到,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在場其他人混沌的眼睛中一瞬間有了光,無奈地笑了笑。
七日後,崇德殿
謝微涼正對著手裡已經改好的試卷擬定進入面試的名單時,宸貴妃走了進來一開口便是:「問了,沒答應,他說讓你自個兒看著辦。」
聞言,謝微涼頭也沒抬,十分熟練地吩咐道:「竹沫,將新做的糕點給宸貴妃端上來。」
宸貴妃一連吃了好幾塊糕點,這才捨得開口問一句:「陛下不來,你幾日後的面試要怎麼辦?」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唄。」謝微涼喝了一口奶茶,神情如常,「反正陛下現在這樣,來了似乎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聽到這話,宸貴妃下意識回想了一下謝訦平日裡的模樣,隨後贊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娘娘,通知來面試都秀女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偏殿候著。」二人正交談的功夫,有宮女進來匯報。
「好了,你快去吧。」宸貴妃咽下嘴裡的糕點,「竹沫,再給本宮上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