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眼前這小太監卻是突然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啟,啟稟陛下,奴才名王誠。」
「嘎——」忽然,籠子裡的鸚鵡發出悽厲的聲音,謝訦眉頭一皺,隨後像是想到什麼,看了一眼它還在流血的前爪,不耐煩道,「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陛,陛下。」王誠再一次小心地開口。
謝訦這才捨得將目光移過去,隨後眉頭微微舒展:「將這畜牲找個人看管起來,擾得朕心煩。」
「是。」王誠戰戰兢兢地上前,恭敬地接過籠子。
「等等。」謝訦似是想到什麼,開口道。
「陛下有何吩咐?」
「王施的家人,好好安撫,畢竟跟著朕這麼多年,省的說朕虧待了他。」說完這話,謝訦便隨手拿起了一本書,還心情頗好地讀了起來。
「只見那公子眉頭一挑,便將那軟腰收入懷中,面帶微笑,便是比起那狀元郎也不遑多讓。」
「而女那女子登時便紅了臉,聲若蚊嚶:『小女子今日得公子相救,實是無以為報,若公子願意,可至太傅府尋得爹爹,他老人家必定散盡家財重謝公子。』然那公子俊臉卻是一沉,將女子一把推開。」
「『你可當我是什麼人?在下雖一介布衣,卻也不恥做那挾恩圖報之事,小姐還是離開罷。』說完這話,那公子甩袖離去,徒留美人淚光漣漣……」
「嘖。」謝訦翻了幾頁,卻不曾想這便是最後一頁了,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無名怒火,將話本扔到一邊,似是想到什麼,眼角又溢出幾點淚來。
「王施啊,你怎麼死了呢?朕可念你念得緊啊!」
崇德殿
「娘娘,慎刑司的那些人已經審了,結果都在這裡。」竹沫將厚厚一大本寫著供詞的冊子遞給謝微涼。
「那王施怎麼樣?」謝微涼接過冊子後隨意翻了幾下,沒看到王施的情況,眉頭微蹙。
「怪了。」竹沫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那王施被抓時還大聲嚷嚷著自己可是御前太監,可不知為何到了慎刑司後便啞口無言,那些刑罰都上了一遍愣是不吐一個字。」
她這話說完,謝微涼反倒鬆了口氣,仔細翻看著手裡的冊子。
半柱香後,她合上手上的冊子,輕嘆一聲:「果然。」
說完這話後,謝微涼轉頭,卻見竹沫端著食盒:「娘娘,該用膳了。」
今日的飯菜倒是較之前好了不少,謝微涼目光緊緊跟隨著竹沫的動作,見對方將菜一一擺放在桌上,語氣輕快:「今日這倒是六個菜,怎麼,御膳房這是要賄賂我?」
她這話本是開玩笑,卻見竹沫語氣平常:「宮裡人大多如此,更何況是御膳房那些人,更是不知在這宮裡浸染了多少年,一個個的早就是人精了,如今您這第一把火便燒在了御膳房,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哪能反應不過來?」
謝微涼輕笑,目光卻落在飯菜上,比起前幾日確實豐富了些,她夾起一筷子,正欲放到嘴裡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竹沫聽到聲音後便去查看情況,片刻後返回,低聲在謝微涼耳邊說些什麼。
謝微涼的目光頓時變得幽深,她放下筷子,淡言:「請她進來吧。」
謝微涼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熟悉的聲音,宸貴妃榮光滿面地走了進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身旁竟是殷貴人。
「奴婢參見宸貴妃、殷貴人。」還是竹沫先反應過來,俯身行了一禮。
謝微涼也稍微驚訝了下,但所幸竹沫的話算是提醒了她,讓她不至於失了態。
「臣妾(嬪妾)拜見皇后娘娘。」倆人行了一禮。
「快坐。」謝微涼露出笑容,「二位妹妹可用過膳了,不如坐下來陪本宮用些?」
「娘娘客氣了。」宸貴妃微笑,「臣妾自幼在蜀中之地長大,喜辛辣,倒是無福享受娘娘宮裡的飯。」
「多謝娘娘美意。」見宸貴妃說完話,殷貴人也跟著又行了一個大禮。
「這是何意?」謝微涼麵露驚愕。
「嬪妾,謝娘娘救命之恩。」殷貴人說完這話後又行了大禮,語氣嚴肅,「若不是娘娘相救,嬪妾只怕會死在那昭華宮。」
謝微涼微愣,似是沒想到對方居然對這件事如此看重。她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宸貴妃,接收到對方的眼神後,連忙起身將她扶了起來。
「貴人快些起來。」
謝微涼這樣說著,便將她扶到了一旁的軟榻上,柔聲道:「太醫前幾日可來過了?如何說的?」
聞言,殷貴人似是想到什麼,先是一愣,便又要站起來。
這次,謝微涼倒是反應過來,連忙拉住了她:「這又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