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生虛弱的將頭埋在膝蓋間,捂住耳朵,讓自己看不見也聽不見,可難道看不見,就等於沒有嗎?
捂住耳朵,就會有更大的聲音出現,他最害怕的一切終究是發生了,接下來該怎麼辦,他不知道…
他自問已經山窮水盡,沒有辦法了。
殺死全部人嗎?不可能的,黑死病已經擴散,加上人魚的入侵,有多少個城淪陷他心裡清楚,如果歷史的悲劇不想重演,那地下城將會是最後的庇護。
此時坐在籠中的朴生,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富麗堂皇的宮廷里,是他向國王宣誓的那天,也是他獵手生涯的第一天。
當時是格芬帶他走上紅毯的,格芬是上一任獵手,也是左輪的上一任主人。
1 6歲的少年有些膽怯,又有些興奮,他悄悄問格芬。
「格芬獵手是做什麼的?是去很多很多地方殺怪獸嗎?」
格芬沒有回答,而是對朴生比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眼中是少年讀不懂的情緒,像是憐憫,又像是解脫。
是對誰的憐憫,又是誰的解脫?
朴生手心全是汗,周圍站著一排排穿著正亮鎧甲的士兵,全是最勇猛的男人。
少年心生嚮往,沒有一個男孩不曾做過當英雄的夢,如果做了獵手,他會成為英雄嗎?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紅毯的中央,抬頭就是王座,王座上的男人有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眸。
格芬厚實的手掌貼在少年背後,不等少年詢問,格芬已經將他推出了一步。
朴生的小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只聽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記得我當時和你說的話嗎?」
「……記,記得。」
「那去吧孩子。」
朴生看了看威嚴的國王,咽了口唾沫,挺起胸膛,僵硬的走到前面,單膝跪下。
「偉大的國王陛下,我以第六代獵手的身份宣誓,我,朴生,將會甘願獻出我的一生守護帝國的皇室,貴族,以及所有民眾,直至死亡」
國王抬起手,讓一旁的管家將手裡的金托盤遞到少年面前。
托盤裡放著一枚金牌,與一把金色的左輪,少意識的回頭尋找格芬,可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管家輕聲道「拿著吧。」
「是… 」
朴生拿起金牌和手槍,它們金燦燦的,非常漂亮,也非常沉重。
只聽高處的國王緩緩開口「從今以後,你就是第六代獵手。」
「是!國王陛下!」
回到冰冷的籠子裡,朴生的心中五味雜陳,感慨萬千,原來他還說過這樣愚蠢的話……
可惜了,這個腐朽充斥鏽的社會,已經用名利與金錢將他涅槃重生,他可以為了金幣,將殺死怪物的槍口對準那些他曾經宣誓保護的人。
可為什麼只有他?難道其他人沒有錯嗎?可為什麼受到懲罰的只有他!是因為他更倒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