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澍笑著看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在沙灘上跑來跑去，時不時蹲下抓起一把沙子仔細觀察，拿出手機在一旁錄像。
幾個小孩被多鯉的動作吸引，也跑過來蹲在他身邊一起挖沙子玩。
「哥哥，」一個小女孩仰頭問多鯉，「你能幫我們挖個隧道嗎？」
多鯉欣然答應，立刻投入quot工程建設quot中，還時不時指揮小朋友一起。
「你弟弟真受歡迎。」小朋友的媽媽走到他旁邊，友善地搭話。
方澍沒有反駁弟弟的叫法，欣然接受對多鯉的誇獎：「他一直很招人喜歡。」
「是第一次來海邊嗎？」
「嗯，他最近很想看海，剛好有時間就來了。」
那位媽媽瞭然地點點頭：「我女兒第一次看到海也是這樣，興奮得睡不著覺。」她看了看已經堆好隧道，正在教孩子們堆沙堡的多鯉，「你弟弟多大？看起來不大，高中應該還沒放假吧。」
「剛高中畢業。」方澍回答，心裡默默補充：如果按貓齡算的話，才三歲，的確是個小朋友。
等到多鯉把城堡堆好，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他想起旁邊等待的方澍，不好意思地和小朋友們道別，跑過來抱方澍。
「玩夠了？」方澍摟著他問，多鯉討好的蹭了蹭方澍的肩膀，算作回應。
「那還要不要去海邊玩玩？」方澍接著問，看到面前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海水比多鯉想像的要涼。
他小心翼翼地用腳尖試探，被撲來的浪花打濕的瞬間跳回方澍身邊。
「好咸！」多鯉舔了舔濺到嘴唇上的海水，皺起鼻子。
方澍被他逗笑：「海水當然咸了。」
「可是電視裡沒說這麼咸！」多鯉委屈地控訴。
方澍牽起他的手：「那還玩不玩水。」
多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跟著方澍往海里走。
海水漸漸漫過腳踝、小腿、膝蓋...多鯉緊張地扒著方澍的手臂，不自覺抓緊了些。
「放鬆，」方澍低聲安撫，「我在這，不會有事。」
又一個稍大的浪打來，多鯉整個人撲進方澍懷裡，手腳並用地纏住他。
方澍穩穩接住，手掌貼在他濕漉漉的後背上。
「怕了？」方澍輕聲問。
多鯉搖搖頭，但手還是扒得緊緊地：「才沒有...就是有點突然...」
方澍沒有拆穿他，只是帶著他慢慢退回岸邊：「那我們今天先玩到這裡，明天再繼續。」
回民宿的路上，多鯉一直很安靜。
方澍以為他累了，直到洗澡時聽到浴室里傳來小小的啜泣聲。
「點點？」方澍敲門，「怎麼了？」
門開了條縫，多鯉紅著眼睛探出頭：「方澍...我是不是很沒用...」
方澍心頭一緊：「為什麼這麼說？」
「我連水都怕...」多鯉聲音越來越小，「明明都變成人了，還是改不掉貓的習性...」
方澍這才明白過來，一把將小貓摟進懷裡：「傻瓜，怕水很正常，很多人類也怕水。」
多鯉把臉埋在他肩膀上蹭蹭，語氣中還是有幾分不甘心：「可是我想和你一起游泳...」
「明天我教你，」方澍摸摸多鯉腦袋，「我們點點大王學游泳肯定輕輕鬆鬆。」
多鯉聞言抬起頭，眼睛多了幾分神采：「真的嗎？」
「你要相信你男朋友。」
這個承諾讓多鯉重新振作起來，等到晚上睡覺時，他鑽到方澍的被窩裡，縮進他懷裡躺好。
「方澍，」黑暗中，多鯉小聲問，「如果我明天還是沒學會怎麼辦？」
方澍把他摟緊，語氣溫柔：「那我就一直陪著你一起，你想去哪我就帶你去。」
多鯉滿足地哼了一聲，尾巴悄悄纏上方澍的小腿。
第二天一早，方澍就帶著多鯉去淺水處學游泳。
他特意選了一個人少的時段，避免多鯉緊張。
「我們慢慢游適應一下。」方澍牽著多鯉的手走進水中。
多鯉緊張得手心微微出汗，死死抓著方澍的肩膀，不肯鬆開。
「深呼吸，」方澍耐心引導，「對，就像這樣...」
經過半小時的適應，多鯉終於敢鬆開方澍，在方澍的支撐下嘗試漂浮，他四肢僵硬得像木頭，在水裡划動的樣子很笨拙。
「放鬆，」方澍的聲音很溫柔。
多鯉試著放鬆，但身體一失去支撐就立刻驚慌失措地撲騰起來，濺了方澍一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