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泥爐里的木柴燃爆的響聲,打破了屋裡的安靜。沈橋這才恍然驚覺,炒完菜泥爐上火還沒來得及熄,急忙就要把小鍋拿下來,李大成怕燙著他,連忙拿抹布墊著把鍋拿了下來,又淋了些水,將泥爐里的火熄了。
燃盡的木柴遇水,發出清脆的呲啦呲啦聲,幾縷白煙緩緩升起,模糊了二人的視線。
「都涼了。」沈橋的耳根還隱隱發燙,伸手摸了摸已經溫涼的碟子,有些後悔剛剛不該這麼衝動。
「沒事兒,饅頭是熱的的就行,我先墊一口,等晚上咱做好好做一頓。」夫郎難得主動,李大成歡喜都來不及,此時無論是吃什麼,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架勢。
「坐下陪我待會兒。」沈橋見他吃飯,便想著出去看看,畢竟院裡還有人,他們膩在一塊兒,總是不好意思。剛剛抬腳,手就被拉住。
剛剛沒來得及看,如今坐下才有功夫細細的看著,戒指雖是姑娘小哥兒的款式,可所用的金料卻不少,戴在手上有些分量,金絲纏繞的卷草紋細膩精緻,最上頭還鑲著一顆不大的珠子,很好地起到了點睛的作用。
沈橋的手指輕輕滑過戒指的每一寸,那份珍惜與喜愛溢於言表,細細的摩挲了好一會兒,才不舍的摘下來。
帶個銀鐲子已經夠引人矚目了,這金戒指實在是太打眼了,別說是在村里,就算是鎮上,除了大戶人家也少有佩戴金飾的。
村裡的婦人夫郎,更是少有佩戴首飾的。一來,日子不算是多富裕,就算有多餘的銀子,也捨不得買這些不當吃喝的物什。二來,整日裡干不完的活兒,帶著首飾也不方便。
還沒嫁人的姑娘小哥兒愛美,最多也就是閒了會梳個新鮮的髮髻,或是帶上幾朵應季的的小花。
所謂才不可露白,沈橋雖然沒念過書,可這樣簡單的道理卻也明白。況且還有沈平那檔子事,何春蘭雖然極其寶貝沈平,可她最看重的還是沈安這個兒子,若是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難保不會為了沈安過來找他。那母子兩真犯起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戒指是李大成送給他的,自然的收藏妥帖。
日頭西垂,沈橋給吳旺夫郎結算了工錢,吳旺夫郎手腳麻利,幹活兒也實在,從不見躲懶偷閒,他和李大成商量過,最後一天除了工錢,多給些肉食,也好讓他們好好過個年。
想著明兒就是大年三十了,吳家日子又艱難,特意多給了一吊肉和一隻雞。肉不算多,差不多二斤左右,但也足夠一家人包頓餃子的,雞也是收拾好的,拿回去直接燉就行,也不怕收拾的動靜太大,引來別的閒話。
見了沈橋手裡的東西,吳旺夫郎說什麼都不肯要,這一個來月他在這裡做活兒,吃的比家裡過年都要好,人都精神了不少。李大成兩口子又都是好人,待人寬厚,給的工錢比去鎮上做工還要高,做活兒卻只需要半日工夫,哪裡還能額外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