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橋姿容清麗,恍若春日裡初綻的玉蘭,皮膚也白皙瑩潤,宛如墨色綢緞的青絲挽在腦後,發間的一抹亮色,隨著走動輕輕搖動。
一襲霽色的衣裳,更襯的人清新不俗,宛如清晨湖面上輕輕盪開的漣漪,既不失莊重,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靈動與飄逸。
這怎麼瞧著,都不像是村里養的出來的小哥兒,不怪韓老三吃驚,徐富臉上同樣難掩驚異之色。
他以前見過沈橋,瘦瘦小小的,身上臉上都是灰撲撲的,見了人總是怯生生的,低著頭連句話都不敢多說,與現在的模樣,可謂判若兩人。
沈家的另一個哥兒,便是出了名的美人,村里多少說親的,都快把沈家的門檻踏破了,到最後沈平還是嫁到了鎮上。可現在看來,沈橋的容貌比起沈平來更盛,許是過去不招家裡待見,長久受到苛待,這才沒長開。如今日子過的不錯。已然脫胎換骨,活脫脫的一個美人。
這要是在外面見了,他都不敢認!
沈橋被他們夸的不好意思,拽了拽李大成的袖子。李大成會意的轉換話題,招呼他們坐下,韓老三見了桌上的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徐富也依言坐下,他們不是不識理的人,除了初見時的驚艷,並未再盯著沈橋看。
家裡原本有半罈子酒,李大成怕不夠,在鎮上又買了一壇。韓老三也帶了一罈子酒,此時一旁的桌上,已然放了三罈子酒。
韓老三瞧見不大的酒杯,顧及沈橋也在桌上,生怕太粗魯,把人嚇著,壓著嗓子道:「大成,咱能不能這杯子換成碗啊,大碗喝酒才盡興。」
聽了這話,沈橋剛要起身,去灶房裡拿碗,肩頭便壓下一隻手,「我去。」
「換了碗,一會兒喝不了,可不能認慫。」徐富酒量不錯,聽聞韓老三的話,玩笑道。
「誰認慫了,誰是孫子!」韓老三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隨即目光一轉,瞥見沈橋,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窘色,「弟妹,你別介意啊,我一個粗人,粗聲粗氣慣了。」
沈橋微微一笑,聲音溫婉如水,「韓三哥言重了,您對大成多有幫襯,到了家裡,只管當自己家一樣,不用見外。」
「哪裡的話,是大成照顧我生意。」韓老三擺了擺手,又道:「弟妹不僅長得好看,還這麼善解人意,大成真是好福氣。」
他一個粗人也不會誇人,只有車軲轆話,來回的說。
「取了這麼好的夫郎,自然是我的福氣。」李大成邁進屋裡,聽了這話,也不謙虛,一臉驕傲的應下,對上小夫郎嬌嗔的眼神,才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
上了大碗,李大成起身到酒,每個人碗裡都是八分滿。韓老三也不客氣,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喉間划過一股暖流,他又夾了一筷子醬牛肉,牛肉滷的火候正好,配上爽口微辣的蘸料,滿足的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