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尋常小哥兒還白的皮膚,讓他稍顯羸弱。從下了馬車,男子就咳嗦不停,掩面的帕子上,分明露出一絲血色。
劉春生和車夫都嚇了一跳,轉瞬就要扶著男子進馬車休息,被男子擺擺手叫停了,「我哪裡有那麼弱不經風。」
劉春生和車夫俱是心驚膽戰,勸又勸不了,只得在一旁陪著,劉春生給男子拿了大氅,將人嚴嚴實實地裹好,才寬心些。
李大成觀男子的症狀不太樂觀,尋常人劇烈咳嗦後,難免臉色泛紅。眼前男子,臉色卻比剛才更白了幾分,白的幾乎透明,不見一點血色。
他雖然不懂醫術,卻也還有常識,此人這病該是血虛之症,瞧著也是時日無多的樣子。他不願意害人性命,若真是因他受了涼,加重了病情得不償失,他先一步上了馬車,「既然這位公子身子不適,還是上來說吧!」
男子被攙扶著又上了馬車,免不了又是一陣咳嗦,等他平息下來,李大成才開口:「我家中還有要事,公子身體也不適,我就有話直說了。公子找我過來,可是為了滷味禮盒一事。」
掩面咳嗦的男子,聽了李大成的話,面上一怔,本就不好的臉色,比紙還蒼白,他顯然沒料到李大成能猜透他的心思。
本就是篤定的事,再看男子面上的神色,李大成就知道他猜了個十成十,隨後道:「實不相瞞,當日我走投無路,想放些熟食在酒樓食肆中寄賣,第一個去的就是福寶樓,奈何連門都沒進。沒有辦法才選擇了生意不好的合生樓,趙掌柜寬厚,一分錢沒收,允許我放在店裡寄賣。我雖然是個粗人,沒讀過書,但也知道做人得知恩圖報,實在做不出過河拆橋的事。幸苦劉公子跑這一趟了,福寶樓一直是清河鎮的翹楚,旁人望塵莫及,劉公子就別為難我這個平頭百姓了。」
劉均聞言又咳嗽不止,李大成知他是被氣的,面上卻絲毫不露,拿起邊几上的茶壺到了杯茶遞了過去。
劉均看了他一眼,還是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好一會兒才將咳嗦聲止住。他打量著李大成,翻湧的氣血又涌了上來,好半天才壓了下去。
鄉野粗人,也虧他說得出口,上次只是匆匆一瞥便猜到了他的身份,連意圖都猜的清清楚楚,偏又編出一番重情重義的說辭,讓人無法指摘。這份心計謀算要是鄉野粗人,恐怕這世上就沒有聰明人了。
李大成任他打量著,面上一派鎮定自若,劉均也是個聰明人,打一開始他就沒想著偽裝。
「你,可成婚了?」劉均平息了怒氣,不知想到什麼,便問出了一句。
這話倒是把李大成給問愣了,剛剛還要拉攏他,被拒絕了,還氣的要命,如今轉頭就問他是否婚配,難不成還是要給他介紹對象,李大成不信劉均會這麼好心。沈橋便是他的軟肋,聽他提及沈橋,李大成面色也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