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雪還沒停,不知還得下多久,大雪過後,路上不好走,李大成哪捨得沈橋跟著他來回奔波。
屋外風雪依舊,簌簌的落下,連窗台上都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禾哥兒和吳旺夫郎還在灶房裡忙乎著,他擠進去也不合適,索性拉著沈橋說些體己話。
「等銀子攢多了,咱們便在鎮上買間小鋪子,我幹活你理帳,晚上再一起回家,空了咱們就到處去看看,聽說府城那邊的點心鋪子裡,賣的點心又好吃又好看。」
無論在鎮上買鋪子,還是去府城遊玩,於沈橋而言都是天大的事,要是放在以前,他連想都不敢想。可李大成既說了,他就深信不疑,眉眼彎彎看著男人,露出甜甜的笑。
估摸著禾哥兒他們還得一會,李大成也除了鞋子,拉著沈橋躺下小憩。兩人都沒有午睡的習慣,閉著眼睛也睡不著,乾脆說些閒話。
李大成握著夫郎的手,放在掌心裡輕輕的揉捏,聽著耳邊綿軟的聲音,時不時的應上兩聲。
許是一路奔波累了,又或許是夫郎在懷,氣氛過於舒適,他竟然真地睡著了。直到身旁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沈橋才輕手輕腳的起身,拿了桌上的錢袋出了屋。
剛剛他便同李大成商量過,工錢就按日結算。年下正是用銀子的時候,吳家的日子又出了名的難過,要是等干夠了一個月再結工錢,就得等來年了。
禾哥兒雖然就住在家裡,用不著什麼花費,但同吳家夫郎一併幹活兒,自然是一併結了。沈橋數出一百文錢,分成兩份用細線穿好,拿著去了灶房。
灶房裡,禾哥兒和吳家夫郎已經忙完了,連地上的血污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吳家夫郎見沈橋過來,擦著桌子的手也更賣力了。
沈橋從籠屜了拿了四個花饃,用油紙包了,連同五十文錢一併遞給吳旺夫郎,「嫂子,這是今天的工錢,在我這忙乎了一天,也沒來的蒸花饃,這幾個花饃拿回去給孩子吃。」
五十枚銅板沉甸甸的,沈橋抬手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吳旺夫郎看著那串沉甸甸的銅錢,眼眶發酸,當時說好的是一個月一結,人家這是怕他們連過年的錢都沒有,這才改成日結。
見他麼沒接,沈橋又勸了幾句,幹活兒給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日結月結都是一樣的。外頭風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天色陰的厲害,家裡的活兒都幹完了,沈橋便讓吳旺夫郎先回家,家裡還兩個孩子呢。
將禾哥的工錢也結了,禾哥兒不好意思收這麼多,畢竟他吃住都在家裡,便說拿一半就好,另一半就抵住宿費和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