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成握著沈橋的手,安撫道:「他沒事兒,雲川本就群山環繞,商隊不過在山裡耽擱了幾天,並沒有遭遇山匪。」
「沒事兒就好,孫嬸兒一直為這個事懸心,吃不下睡不著的,如果知道大壯哥平安無事,一定會很高興的。」沈橋替孫家高興,他笑起來的時候梨渦清淺,眉梢舒展,清澈的眸子似含著萬千星光。
李大成捏著沈橋的指骨輕輕地揉捏,眼底的柔情滿的都要溢出來了,「一會兒等孫嬸兒醒了,咱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孫嬸兒也能寬寬心。」
「嗯,嗯。」沈橋點點頭,有些害羞的想把手抽出來,「先鬆開,我看看鍋,一會兒糊了。」
「我來,我看看小橋做的什麼好吃的。」李大成並沒有鬆開沈橋的手,牽著人上前兩步,掀開鍋蓋,鍋里是炒的金黃軟爛的番瓜,散發著濃濃的香氣。
「趙嬸兒給了一個番瓜,這會兒正好得空,就想著炒成餡,留著過兩日蒸花饃。」沈橋拿過他手裡的鍋鏟,挑了一點兒,放在唇邊嘗了嘗,還未放糖,已然有甜味了,是番瓜獨有的清甜味,一點兒也不膩人。
他們這有臘月二十蒸花饃的習俗,所謂花饃其實就是饅頭,無非是做些花樣,再點上紅,比白面饅頭瞧著喜慶些,過年嘛無非就是圖個吉利。
李大成整天在外面忙,倒是把這個事給忘了。這蒸完花饃,就算是正式進入年下了,家家戶戶忙著打掃家裡、備年貨、做新衣裳、剪窗花,這就開始忙起來了。
今年是他們成婚後的第一個年,沈橋格外重視,早早的便準備起來,就怕忙中出錯。花饃他並未做過,以前在沈家的時候,從臘月二十開始,何春蘭便不讓他上手。一來,嫌他命數不好,晦氣,生怕克著沈家的運勢。二來,白面金貴,沈家也只有過年時,才會吃上幾頓白面,何春蘭生怕他糟蹋了好東西,不放心他上手。
他便只有遠遠看著的份,安坪村日子不如河谷村富裕,別說沈家的日子窮的叮噹響,就算是家裡有壯勞力的,日子過的也仔細。
蒸花饃不過是圖個好兆頭,寬裕些的人家,蒸上六個花饃,留著臘月二十三的時候祭灶王爺。日子緊巴的人家,提前攢上些精面,蒸上兩個花饃,也能把年過了。
李大成哪能不知道沈橋的心思,他的小夫郎過去受了苦,如今他得把以前缺失的,都給沈橋補回來。
「不用急,過兩日我們兩一起做,往年過年總是冷冷清清的,如今有了你,咱們多備上些年貨,熱熱鬧鬧的過個年。」他從身後攬住沈橋,將下巴搭在夫郎的肩上,心疼的蹭了蹭。
沈橋聽他提起過往,心裡同樣泛起密密的心疼,李大成的過去,與他相比也好不到哪去,明明是這麼好的人,卻也受了那麼多苦。
「往後有我陪著你,咱們備上多多的好吃的,再買些煙花,好好的過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