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李大成日日往鎮上去,回回都買上不少肉回來,想來是賺了不少銀子。她給那個小畜生扣上一個不救親爹的名頭,怎麼也能詐出幾兩銀子。
想著即將到手的銀子,趙荷花眼底划過一抹算計,轉瞬即逝。
別人也許沒看見,可李大成卻瞧的清楚。既然有安生的日子不過,非要來招惹他,那也怪不得他心狠。
吵吵鬧鬧的沒意思,即使動了手,也難保他們沒有下回。要想一勞永逸,還得朝著他們最在乎的人下手。而趙荷花最看重的,就是她那個有將相宰府命格的兒子!
「重病?那是得什麼重病,又是哪家醫館瞧的,請的哪個大夫,開的方子在哪,可有熬藥剩的藥渣?」
他問的太細,趙荷花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出,臉上的神色異彩紛呈,她連忙回頭去看李清。
可李清只覺得丟人,後悔跟著來這一趟。明明家裡能湊出這筆銀子,他娘非得在大庭廣眾下,跟這個不祥人攀扯。簡直丟了讀書人的風骨,要不是還指著家裡幫著還賭債,李清此刻很不能轉身就走。
趙荷花見兒子不幫他圓謊,又被李大成逼問的狠了,面子上下不來,索性也不裝了。
「我說得了重病,就是重病,今天這個銀子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你不敬父母,小心我去官府告你,告你不敬親長,你是要做罪的!」
沈橋聽了這話又氣又急了,不敬親長是大罪,雖然他們有斷親書在手,可若真鬧到官府,他們也討不到好。輕則挨頓板子,重則那是要下獄的。
李大成冷哼了一聲,幽深的眸子瞥了一眼旁邊的李清,目光晦澀不明,卻蘊滿了危險。半晌,他才冷冷的開口:「我娘早就死了,我與李慶也斷了親,哪來的父母!」
李清只覺得背後發涼,似是被野獸盯上的獵物一般。他不由得抬眼打量李大成,總覺著眼前的人與過去那個任他欺凌的人不一樣了,甚至可以說像換了一個人。
圍觀的人們也漸漸回過味來,跟李家住的近的幾戶人家,更是覺得不對勁。他們從未聽說李慶生了重病,更沒聞到過藥味,也未見李家人往外倒藥渣。
人群又嘈雜起來,趙荷花聽見她身後兩個婦人的話,差點沒氣吐血。暗暗罵道,這幫牆頭草,真是風往哪邊吹,他們往哪邊倒,全是些沒骨頭的!
「就算斷了親,你們也還是親父子,今天你要不拿銀子,我就去衙門告狀,我看你的命有多硬!」
明日就是最後的期限了,今天一定得湊夠銀子。她說著又坐在地上不住的哭嚎,卻襯著人們不注意的時候,給李慶使了眼色。
「大成啊,過去是爹對不住你,說到底咱們也還是一家人,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爹去死吧!」李慶上前兩步,看著昔日木納的大兒子,總覺得有些陌生,可眼下也由不得他多想。李清被那幫討債的逼的,連書院都呆不下去了。他總不能不管,那可是要給老李家光耀門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