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橋先看了看禾哥兒,禾哥兒雖然醒了,可人還是昏昏沉沉的。
他推門進去,見禾哥兒還睡著,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
昨天蒸了一鍋饅頭,也沒怎麼吃,早上煮上一鍋粥,再熱熱饅頭正好。想著禾哥兒病中,嘴裡沒有滋味,沈橋有還特意炒了一個肉菜。
李大成洗漱完,也到灶房跟著幫忙,可沈橋怕他身上的傷再撕裂,人也遭罪,什麼活兒也不叫他干,沒辦法李大成只有坐在灶膛前看火。
「小橋,禾哥兒能走動嗎?」
沈橋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還是點點頭,「可以走動,只是還是頭暈,昨日嫂子也說,碰到頭怎麼也得修養些日子。」
禾哥兒名義上畢竟還是別人的夫郎,雖然住在自己的家裡,可李大成一個漢子,總不好往小哥兒住的屋子裡去。
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難免又要傳出閒話,他自然不怕,只是禾哥兒處境恐怕會更加艱難。
可最遲今天下午王貴也就拉回來了,事情自然得早做打算,要不然王家人找上門來,恐怕就來不及了。
因此,他想一會兒吃完早飯,禾哥兒若是可以走動,就讓沈橋把禾哥兒扶到堂屋來,好些話還得當面說清楚,總得在王家人來之前把事情定下來。
「王家的人已經去梨花村了,強子哥跟著過去的,最遲下午人就拉回來了,我想找禾哥兒聊聊。」
李大成的話沒說清楚,可沈橋也能明白禾哥兒的處境。禾哥兒沒生兒子,自然也沒有辦法繼承王貴留下的田地。王家族裡親戚眾多,真鬧起來,恐怕連房子都保不住。
到時候禾哥兒托著一個中風的婆母,還有一個沉迷於酒色的大伯哥,再加上整日來家裡找麻煩的壞親戚,這日子可怎麼過的下去!
沈橋替禾哥兒著急,失了丈夫的婦人夫郎日子本就艱難,禾哥兒還攤上王家這樣的人家,他還那麼年輕,這後半輩子可怎麼熬的過來!
李大成牽起沈橋的手,握在掌心裡,道:「別急,我們先聽聽禾哥兒的意思,若是他真的不想再同王家有任何牽扯,那我來想辦法!」
不知道為什麼沈橋明知道事情不易解決,可只要李大成開口,他就深信不疑。
早飯是萱軟的白面饅頭,白瓜炒肉,白瓜炒的軟爛,浸滿了帶著肉味的湯汁,一口咬下去,比吃肉還香。沈橋還炒了半顆秋菜,清脆解膩,再配上熬的濃稠的大米粥。
禾哥兒頭還暈著,沈橋就用碗把每樣菜都拔出夠一個人吃的份量,放在托盤裡,端著送到屋裡。
這會兒禾哥兒醒了,斜靠在炕上,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