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也是個可憐人!」吳家夫郎順著沈橋的視線望過去,忍不住感嘆道。
「他剛嫁過來時,臉上還有個笑模樣,那時候新鮮勁還在,日子也沒那麼難過。日子長了就不行了,王貴成天都恨不得泡在酒罈子裡,婆母又兇悍,加上禾哥兒也沒有個一兒半女的,日子就越來越難了。」
這樣的日子沈橋也經歷過,他知道一個夾縫裡求生的人有多難,要不是被逼到了絕境,誰也不會想要尋死。
「只盼著他能醒過來。」禾哥兒從他手上掙脫出去的那一幕,一直在腦海里,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來。如果禾哥兒真的醒不過來,沈橋恐怕比誰都內疚。
沈橋,給禾哥兒擦了擦臉,拉著吳家夫郎坐下,「已經不發熱了,盼著他能快點醒過來。」
「哎,誰不是這麼盼著。要我說那王貴就不是個東西,這生不出孩子,哪能只願夫郎啊,說不準還是他自己讓酒色掏空了身子,自己不成!」同為哥兒,吳家夫郎忍不住替禾哥兒抱不平。
以前他覺著自己命就夠苦的了,嫁了個男人傷了腰,還干不得重活兒,家裡外面都是靠他一人操持著。
如今看了王貴,倒是察覺出自家男人的好了。雖幹不了什麼體力活,但家裡的輕便些的活兒,都不用他操心。家裡雖然窮點,可也沒有那麼多事,這過日子不就是圖個舒心嘛!
這話讓沈橋一個還沒圓房的人,不知道該怎麼接。低著頭,都感覺耳尖的溫度逐漸上升。只有藉口去做飯,快步出了廂房。
吳家夫郎見他臉都紅了,知道新夫郎,臉皮薄,聽了這等話,自然是不好意思。貼心的也沒有追出去,又給禾哥兒翻了翻身。這人總躺著不動啊,就得勤翻翻身,要不身上就容易潰爛。人家請他過來,他自是得好好地照料。
沈橋洗了洗手,手上還帶著水珠,就往臉上拍了拍。臉上的熱度是降下去了,可心卻也涼了半截。
他們成婚幾日了,一直都沒有圓房,沈橋不懂,這事他也說不出口,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
剛剛聽了吳家夫郎的話,他先是害羞,反應過來後,心裡又是一驚。原先他只聽說過有的小哥兒不易有孕,卻不知道原來男人也會……
李大成不與他親近,會不會是……
沈橋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很快又鎮定下來。就算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日子也是一樣的過。李大成對他的好,都夠他拿命去還,如果沒有李大成,恐怕他早就同禾哥兒一樣了。
人不能沒有良心,況且他的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有了李大成。
沈橋不知道心悅一個人是什麼樣,卻知道自己的心裡清清楚楚的裝著一個人,再也抹不掉了。
李大成一路上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今天天氣不錯,也沒起風。他揉揉鼻子,想是沈橋念叨他,便又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