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成臉色鐵青,眼中閃爍著怒火,一把推開離沈橋最近的兩個人。
那兩個人正罵得起勁,被人凶神惡煞的的推開自是惱怒,仗著人多也不懼怕,當即就要動起手來。
其中一個微胖的中年漢子,嘴裡污言穢語,照著李大成的臉就是一拳,李大成也不閃躲,右手直接握住揮過來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絲毫不顧手底下人的鬼哭狼嚎。
另一個年輕年的漢子,見同村人受了欺負,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怒喊著朝李大成撲過來,李大成向後一側身,左腿微屈,照著人肚子就是一腳,只把人踹倒在地上,掙扎了半天爬不起來。
餘下的人見著眼前情景,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沒一個再敢上前的。李大成像扔破布一樣將手裡握著的人丟了出去,臉上是化不開的戾色。
看了看圍著的幾個人,李大成淡淡的開口,聲音卻像淬了冰一般,讓人生畏,「一幫人欺負一個小孩,也不怕遭天譴,我沒有不打婦人的習慣,誰要是還不服就過來試試!」
前面兩個人下場實在是慘,幾個人礙於武力,不敢上前,有個膽小的婦人已經小聲地哭了起來。徐富見著場面焦灼,主動從桌案後面出來打圓場。
「這位兄弟,瞧這面生,想來是得了信兒,特意過來買肉的吧,我這正好還有上好的前腿肉,肥瘦相間,怎麼吃都合適,快過來瞧瞧!」
徐富雖然是個屠夫,但是從小就跟著他爹在街市上賣肉,練就的格外圓滑,見著一番話下去人沒動,准過頭又來到沈橋這兒。
「橋哥兒,也是過來買肉的吧,要多少我給你切!」
沈橋此刻整個人如墜冰窖,李大成一定是聽見別人罵他的那些話了,他怕還沒來得及坦白,就被李大成知道他其實是個剋死父親和祖父母的不詳人。男人應該再也不會理他了,唯一對他好過的人也失去了。
李大成見著沈橋低著頭一言不發,臉色比剛才還蒼白了幾分,除了心疼還有些後悔,怕是剛才太兇了將人嚇著了。
李大成特意放柔了聲音道:「要買多少肉,用幫忙嗎?」
沈橋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男人臉上並沒有嫌棄,比以往甚至多了一份溫柔,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要買一斤……五花肉。」似乎覺著有些不妥,沈橋有連忙補了一句,」我自己可以買的,我的錢夠了。」
「好。」李大成笑了笑,很想伸手揉揉少年的頭,手抬到一半卻又收回去了。
徐富早就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切好了一斤五花肉,用草繩栓好,遞了過來,「橋哥兒,給一斤五花。」
沈橋長這麼大很少有人和他說話,除了李大成外,大家都避他如蛇蠍,平日裡見了他都會繞道走,遇見不好相處的少不得像剛才一樣被人打罵。
剛剛被人圍住沈橋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此刻他把手裡握著的十來個銅板在滿是補丁的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徐富本就是個生意人,自然不會嫌棄,樂呵呵得把銅板收了,放進一旁的錢匣子裡。沈橋見徐福絲毫沒有嫌棄,才接過自己的那一條肉,小聲的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