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床下,雜物堆中, 最可怕的是在柜子沒有關死的縫隙里。
她打開所有燈, 她用東西去破壞, 但那些眼睛都不會消失,裡面的紅血絲還會不斷的增加。
它們轉動著, 死死的盯著她,無論她逃到哪裡。
「好多眼睛!好多眼睛!」女孩拽著自己的頭髮, 「無論我怎麼捅它們,甚至是把它們砸扁。」
「黏液噴了一手,可是它們還是在看我!」
「一直在看我, 它們在看我!」
女孩先是碎碎念,後面忍不住哭喊起來。
「藏在魏聽泉柜子里偷窺是我不對!」
「求求你們,讓它們別看我了!」
「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放過我吧,我要瘋了!」
三個警察對視一眼,臉色都沉了下來,報警的人說是追車呀,怎麼現在聽起來事情好像更加嚴重了。
老警察沉吟了一會,「先帶去警局。」
一般人聽說要進警察局,都會產生逆反或者畏懼的心理。
但女孩一聽這話,不僅沒有畏懼,反倒像是找到什麼依靠。
她沒有再說什麼,一溜煙鑽進了警車裡,縮在最裡面的座位上,長舒了一口氣。
警察們:嗯?是不是被碰瓷了?
粉色連衣裙的女孩看見她鑽進了警車後,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她在夢裡一直反覆做一件事,割開自己的手指,在粗糙的紙面上寫信。
指腹上的肌膚柔嫩,被刀子割下去時,那種疼痛感無比真實。
等血液流出來後,還要在紙面上來回摩擦。
女孩甚至感覺到有紙屑順著皮膚的破口進入到血液里,扎的身體裡的血管痒痒的。
等手指上的傷口凝固,她就在原本的傷口上再劃一刀。
一次又一次,傷口越來越深,甚至都要能看見骨頭了。
她尖叫著讓自己停下,可是紙上的血字卻用一種很詭異的音調對她說話,「要是停下來,你就會去死哦。」
女孩不敢停,一刀又一刀的割著自己的骨頭,直到警車過來。
此刻,她將右手舉到警察眼前,「警察,我的手被割到露骨頭了!」
「你們快幫我看看,流了好多血。」
「哦對了,還有紙屑,那些紙屑都鑽進我血管里了,好癢!好癢!」
警察看了一眼她完好無損的指尖,不僅沒有任何傷口,還做了漂亮的美甲。
這……
「你冷靜一點!」警察沉聲,「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想到這一句問話,反倒將女孩刺激的情緒更加不穩定了。
「我怎麼冷靜呀!」女孩哭著看向自己的指尖,「我不過就是給魏聽泉寄了幾封血書,用的又不是我自己的血,憑什麼讓我割自己的指頭呀!」
「你還給人寄血書?」警察眉頭皺的死緊,「那你用的誰的血?」
「雞血!我用的雞血呀!難道用雞血也犯法嗎?!」
「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寫恐嚇信或者以其他方法威脅他人人身安全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00後叔叔溜溜的說出法條,得到自己師父一個讚賞的眼神,「你跟我們回去一趟,查明事實吧。」
「哦,好的。」粉色連衣裙女孩,沒有任何反抗,自己快速的上了警車。
警察:???
怎麼感覺她就在等我這一句。
白衣服的女孩已經停止了哭泣,她死死的捂著自己右眼。
在夢裡,她變成了一隻毛茸茸的玩具熊。
圓頭圓腦的很是可愛,因為要送給偶像,還被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了精緻的西裝。
然後她看見她自己手裡拿成很長很粗的針,還有鉗子和起子。
她聽見自己說,「我要把你的眼睛挖下來,裝上攝像頭,這樣你就能看見他在幹什麼了。」
「要是能拍到他換衣服的畫面就好了,我可以賣給別人,然後送他更多的玩具熊。」
自己的笑聲是如此的尖利,刺耳。
玩具熊想大喊,想要讓自己停下來。
可她只是玩具呀,根本發不出聲音。
粗長的針插入眼窩,神經和血管被接連絞斷。
那隻完好的左眼能看見自己正在扣挖自己的右眼。
眼球內部的結構被長針一點一點的鑽碎,接著塞入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
她疼的奄奄一息,可另一個自己正在興奮的研究著這顆新眼球。
「疼,我好疼!」
「我的眼睛沒了!」
嘶!
小警察心裡倒抽一口涼氣,這四個都是學表演的嗎?怎麼戲一個比一個多。
「你把手放下來,我看一下。」
白衣女孩聽了這話以後,反而又捂上去一隻手,「不行,不可以拿下來,它受傷了,疼,好疼!」
這個舉動真實的嚇到了小警察,他無助的看向自己師父。
「拿下來!」老警察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