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樞在窗前踱起步來,她要好好想一想,站在這個抉擇的十字路口處,要如何做才是良解?
隱隱的,她敏銳的政治嗅覺讓她意識到,這也許是一個千載難逢之機,一個或許能令一切都天翻地覆的節點。
她等待了數年,忍耐了數年,也積攢了數年,雖然還是不夠強大,但也並非一無所有。
她還是需要一些關鍵的力量,例如helliphellip
一股恰如其時的東風?
一個不可或缺的良臣?
一場突然而至的驚變?
轉機會發生在今年嗎?
劉樞在踱步思索的時候,殿中始終鴉雀無聲,沒人敢在她想事情的時候弄出一丁點兒聲響。
她負手在後,緩步徘徊,哪怕是專注想事情的時刻,她的腰背也會無意識的挺的筆直,多年的王宮禮儀訓練讓她的肢體習慣了在任何時候都保持高雅的儀態。
她身材頎長,肌理勻稱,緊實有力,頭腦靈敏,散發著年輕女子最美好的健康與活力。
在先王精心布置的策略下,劉樞終究是長大了。
以後她和她的國家將會如何,就要靠她自己了。
半晌,她足下一停,已經想好了,轉回身,道:ldquo傳下去,寡人將赴雍城,於溫泉行宮靜養。rdquo
ldquo唯。rdquo聞喜和侍女們一同應下,他聽得出來,每當王上用這樣篤定的語氣說話的時候,便是有了十足的決斷。
ldquo再者,rdquo劉樞繼續道:ldquo既然相國如此上趕著來請寡人做一選擇,那麼寡人自當要與他談談條件才是。該說個什麼條件才好呢helliphelliprdquo
聞喜小聲道:ldquo王上,可要召相國大夫入殿議事?rdquo
ldquo不必。rdquo劉樞擺擺手,ldquo叫王庭舍人來,記下寡人的意思,傳與相國。rdquo
很快有宮人去通知了舍人。舍人急忙趕來,筆墨都不曾暈開,劉樞就已經說了起來。
劉樞才不會專門等他呢,她似乎頗有興味的扶欄瞭望,自顧自的說下去:ldquo寡人* 前幾日批閱奏疏,典曹大夫曾上表言道,有鄖國公子私自潛來漢國,欲求我邦庇佑,有這事吧?rdquo
她壓根也沒指望有人會附和她,畢竟旁的人哪裡看過奏疏呢?就算聞喜偶爾替她念過一兩卷,也早就忘記內容了,誰會對那些每日成堆的瑣碎政事有印象呢?
劉樞卻能。
也許是天賦卓絕,也許是頭腦年輕的優勢,劉樞總能將每日發生的政事理出頭緒來,樁樁件件,條分縷析,並且和之前發生過的政事相互連綴,勾勒出一個個大政策、大事件進程的全貌。
並且在心裡記下個七七八八,毫不覺得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