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懶得猜,手腕一轉,將簪子丟在龍床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宮裡宮外都是侍衛,她硬闖不得,只能耗在這里等待天明,但也不會任由某人拿捏。
「家公替陛下南巡視察,頂著被暗算的風險,也要維繫地方安穩,陛下作為君王,不體恤老臣辛苦,還要夜裡折騰他的家人,良心可安?」
面對質問,蕭承蒼白的臉色不見動容,「南巡是侯爺主動請纓的,朕有意安排別人,被他強行拒絕,無非是擔憂地方總兵收買欽差,混淆視聽,繼續招兵買馬擴大勢力,待發展成一方隱患,直逼朝廷,朝廷還要調兵鎮壓,以致自相殘殺,損兵折將,拖累他對大箋的報復計劃。」
「祖父南巡的確含了私心,但私心之外,更多的是要穩住蕭氏江山!陛下狹隘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侯爺凡事親力親為,無非是疑心太重,到底是誰狹隘?」
黎昭本打算噎他兩句,卻被反將一軍,無話可說。祖父自挾兩代天子以令諸侯,疑心愈發的重,不信任朝野中的任何人,就連這次南巡,也是未雨綢繆,事先安排了大量後手,以防天子趁機挑撥十二將率,奪回大都督府的兵權。
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排除添補空位的齊容與不談,其餘十二將率已達到權力巔峰,想要更上一層樓,是要取代祖父的,可大都督一職只有一個,十二相爭,必引起血雨腥風。
蕭承絕不會貿然挑撥十二將率的關系,造成皇城兵力兩敗俱傷,讓大箋漁翁得利。
他習慣溫水煮青蛙,徐徐圖之。
黎昭靜默,不願去想複雜的朝政,她只想勸祖父主動放棄兵權,隱姓埋名。
蕭承雖嘴上乘了上風,但看黎昭吃癟,心裡更不是滋味,他本意是打算緩和關系的。
「朕有些口渴,替朕拿杯水來。」許是覺得語氣不夠溫和,他附加了句,「可好?」
黎昭走到放有茶壺、溫盤的桌前落座,「不好。」
外殿宮女、宦官隨時待命,作何一再使喚她?
蕭承沒再提口渴,靠在床柱上,不知在想什麼。
漏刻嘀嗒嘀嗒記錄著時辰,寢殿靜悄悄,落針可聞,相顧無言的兩人各自沉浸在思緒中,不知不覺,燭火滅,破曉至,官員們陸續抵達宮城下馬石前,三五聚集,相談甚歡,等待入宮。
蕭承從混沌中睜開眼,見黎昭歪倚著腦袋睡著了,他掀開被子走過去,彎腰打量她的睡顏。
睡著的人兒不再牙尖嘴利,恬靜乖巧。
他悄無聲息地靠近,氣息相交的一剎,強有力的心跳失了規律。
可下一瞬,他就直起腰,轉身背過手。
黎昭感受到陌生呼氣拂面,本能驚醒,還未清晰的視線里掠過一道模糊人影,待徹底清醒,那人已經邁開步子走遠。
「崔濟,送黎姑娘回府。」
黎昭有些頭疼,迷迷糊糊看著一道清癯身影走過來,陌生面孔,耷肩垂首。
可黎昭聽過這個名字,崔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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