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長漏永,批閱完奏摺的蕭承放下御筆,第一時間瞥向桌角的髮釵,凝了許久,輕輕拿起,捻轉在指尖。
一向果斷殺伐的他,怎會在黎昭的事上舉棋不定......
是因為黎淙的緣故嗎?
好像是的。
他從沒討厭過黎昭,只是心懷排斥,排斥的源頭來自黎淙把持兵權。
被矛盾長久壓抑的心口隱隱悸動,他忽然一揮御案,幾份奏摺隨之散落在地。
年輕的帝王,突然多了年少的毛躁。
一張臉鐵青的可怕。
曹柒上前,彎腰拾起一份份奏摺,雙手擺放到御案上,柔聲道:「時辰不早了,陛下該回寢安置了。」
蕭承捏著髮釵,指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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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府六小姐生辰禮的前一日,黎昭應長公主之邀入宮,陪長公主在內廷的馬場裡練習騎術。
馬背上的長公主永遠是英姿颯爽的,她逆著光,跨馬展臂,仰頭笑道:「等本宮練就些傍身的武藝,也學齊小將軍,一邊跨劍,一邊跨個酒葫蘆,去仗劍天涯。」
想起上次被自己霸占的酒葫蘆,她主動提起這事兒,「回頭,本宮托人為齊小將軍尋個更好的。」
「適合就好。」與齊容與的幾次相處中,黎昭隱約覺著此人是個超脫之人,眼中無俗物,「山外有山,銀葫蘆之上還有金葫蘆,若他追求最好的,豈不是慾壑難填。」
「說得有理。」長公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人生久久,有的是機會償還人情,尋不到合適的酒葫蘆,就先欠著唄。
與黎昭的每次相處,長公主都會感到通透幾分。
這般好的女子,弟弟若不珍惜、不爭取,很快就會被他人搶走。
「昨兒聽母后說,陛下最近不愛笑了。」
黎昭聽出撮合之意,故意板起臉,「殿下,咱們之前談過的。」
長公主拍拍自己的嘴,「看我,又咸吃蘿蔔淡操心。」
是啊,緣分沒必要強求,自由的鳥合該遠離金絲籠,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
長公主陷入矛盾。
驀地,馬場外傳來一道輕渺的問話,幽幽,悠悠。
「朕也想聽聽,你們之前談過什麼?」
兩人尋聲回頭,一個眸子一亮,一個眸子一黯。
長公主跳下馬匹,將之拴在木圍柵欄上,朝閒庭信步走來的帝王招招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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