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郅誠許嫻」。
第29章 有生之年
十天後，葉璇的淤青終於好了。
感冒好了，闌尾炎的傷口也長好了。
葉璇感覺自己下地都能多走三公里了。
而此刻超聲項目也正式立項，她做項目總負責人，唐虹做副負責人，帶領團隊和研究人員正式入場。
高端超聲系統主要為婦科領域和心臟領域，如今國內市面上完善並成功列入市場的超聲系統已有兩家，而致和若想開通這一渠道，必須開闢新道路。
致和此前一直在光聲成像有所研究，試圖從這一變革打開超聲系統的新道路。
而無論走哪一條路，都必須要與心臟超聲測量分析軟體掛鉤，目前國內雖有多家醫療公司和軟體公司在做，但超聲這個系統做得最好的，自然是智華。
因此，致和和智華達成合作，似乎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
葉璇卻按兵不動，沒放出任何致和要做超聲的消息。
她不急，沈培延這邊已經急了。
沈培延所覬覦的經理位置，自然也有很多人虎視眈眈。
他去找過老總，對方的回答給出的是——
「雖然現在還沒下定論，但是葉經理做超聲項目這件事圈裡人都已經人盡皆知了，上次趙總喝酒還跟我提起呢……這擺在明面上的事，咱們總要避一避嫌你說對不對。」
致和的這個超聲項目，合作的第一首選就是智華。
既然已是板上釘釘的事，老總自然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換個人來做。
「但這個項目很早之前就說過，是我來做，這半年我也做了很多準備，現在換人……」沈培延安靜，「如果您是擔心對面談合作的人是葉璇，您放心，她向來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小沈啊，不是讓我放心，而是該讓整個醫療業內放心。」
老總語重心長，「這個項目有多大你不會不知道，對面既然讓葉經理來做，就是擺明了跟我說，要我換個人跟他們來對接。」
「我反倒想問問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這研發部的項目怎麼就突然會輪到葉經理來做。」
沈培延緘默。
「聽我說，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機會，沒必要急於這一個項目……」老總嘆息，「這次這個項目就先交給別人來做，你忙了這麼多年，正好趁現在休息休息。」
沈培延沒有反應。
「小沈？」
沈培延抬起頭，溫笑，「嗯，我知道了。」
老總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我個人還是非常器重你的。」
沈培延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房門緊閉，下一秒就摔了手邊的杯子，他冷著臉，面部陰寒，雙手撐著辦公桌。
門外有人敲門，「沈總監，您沒事吧？」
「沒事。」
安靜幾秒，他平聲，「不小心摔碎了杯子。」
片刻，門被打開，進來的是小陳。
小陳將房門反鎖，靠在門板上看他，「哥。」
沈培延抬頭看向他一瞬，「我真的沒事。」
小陳久久無聲，須臾，走上前。
「你和嫂子到底怎麼了。」
「依照嫂子的性格，不可能不知道你想做超聲這個項目。按理來說，她該是最希望你當上經理的這個人，現在卻突然搶占了這個位置，你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沈培延沉思，搖頭，「不會。」
葉璇是個很理智的人。
就算真的因為他沒去醫院陪她做手術，也不會拿這種大事來跟自己賭氣。
小陳沉默片刻，又說：「那就只剩下一個答案了。」
「什麼。」
「嫂子也是被逼著做這個項目的。」小陳講得隱晦，「那個人，很可能希望看到你們內鬥的局面，然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沈培延垂著眼，思緒里是秦郅誠那張臉。
「總之無論如何，這個項目你都必須得拿到手了，哥。」
「這些年你吃的苦我都看在眼裡，如果這次機會沒了，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只有你站得越高，那些人才會忌憚你幾分，對嫂子覬覦的那些人也才會有所收斂……哥，那個人是個狠角色，如果他一直橫插在你和嫂子中間，你們這輩子都結不了婚！」
聽到結婚這個詞，沈培延的眼皮一跳。
良久，他說。
「是。」
小陳還在自顧自說著，沒意識到他的異常：「當初是你們幫了我一把，我才在智華留下來。你們帶我回家過年，給我包餃子吃，那是我來北平過的第一個年……這麼多年了，我是真的把你們當親哥和親嫂子。」
他說到此處，輕輕嘆息，「我真心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們結婚的場面。」
沈培延低眸，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他聲線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