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賢眉心擰得更緊,「這真是音娘說的?」
碧兒冷不防插了句嘴,「可不是?娘還能騙你不成?」
阮賢別了她一眼,才扭頭對曾夫人說:「音娘一向膽小懦弱,怎麼會做出那這種事來?」
「膽小懦弱?」曾夫人冷嗤了一聲,「也就你相信她膽小懦弱,不對,還有你那無能爹!」
阮賢見曾夫人又要發飆,趕緊用手肘戳了戳碧兒,小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陣香風襲來,令碧兒忍不住捂了捂鼻子,這才壓低聲音跟他解釋起前因後果來。
阮賢聽完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愣了幾息才反應過來,拍著扶手便起身道:「豈有此理,她不過一個小小庶女,竟敢這麼目無尊長,我這就找她去,包管她以後不敢再犯。」
說完便起身要走,被曾夫人重新叫了回來,「去什麼去,就你這個樣子,去給人家看笑話?」
阮賢撩起袍子重新坐了下來,煩躁地捋了捋頭道:「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以後這個家,不會還要她說了算吧。」
曾夫人睨了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但凡肯多在家裡多呆幾個時辰,就知道她今時不同往日,還巴巴上去自找沒趣?你算什麼東西,她連我都不怕了,還怕你的威脅?」
「她當真變得這般厲害,那……那怎麼辦?」
曾夫人沉思道:「有一件事,是我忽略了,當初是你祖母提議讓她替嫁,才讓她有了底氣,如今她之所以敢跟你娘我唱反調,還當真把自己當成世子妃了。」
阮賢立刻忿忿不平道:「她算什麼世子妃,就連婚書上寫的都還是妤娘的名字呢,從頭到尾跟她音娘有什麼關係?還真是鳩占鵲巢久了,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吧。」
「你先坐好,這麼一驚一乍的,還不如你媳婦穩重。」
提到碧兒,阮賢眼珠子往碧兒身上瞟去,恰好她的視線也撞了過來,四目交匯的一瞬間,剛才的氣也仿佛消散了一點。
碧兒眨了眨眼,緩聲道:「你還是聽娘的吧。」
阮賢挪過去一點,將她看了又看,才問:「你又出了什麼主意?」
「我……」碧兒偷覷了曾夫人一眼,一雙眼睛躲躲閃閃的,吞吞吐吐道,「哪有什麼……」
「娘剛才提起堂舅哥做什麼?」
碧兒揣摩不出曾夫人的意思,因而只抿了抿唇不出聲。
須臾過後,還是曾夫人開了口,「你說碧兒堂兄如今在你們衙門當主簿?你看著為人品行如何?」
「噢,人倒正直,就是性子古板了些,也不算什麼……」阮賢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日他剛到衙門赴任時,還特地向他問過音娘的近況,剛好那時音娘已替嫁入了王府,他便隨口扯了幾句謊,眼下這麼結合起來,是有些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