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了就緩下腳步，調整好急促的呼吸，故作鎮定的到她面前。
那時候宋聲聲常對他笑，ldquo我來給你送東西。rdquo
傅城嘴上說著不用，眼睛卻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他想，他好喜歡她的。
*
宋媽去村口的小店裡買了些紙錢，還有金銀元寶。
不過現在還不到清明節也不到七月半，店裡面都沒有賣現成的金元寶，都得自己拿回來慢慢的疊。
小店的老闆也是村裡面的老人了。
這店裡平時也就賣點柴米油鹽，小零食什麼的，東西都不多。
ldquo你今兒怎麼買起紙錢了?rdquo
也沒聽說村裡面誰去世了。
一般只有過世的時候，才會有人來買這些東西。
ldquo誰家死人了?rdquo
宋媽也不知道怎麼說，她當沒聽見，然後問：ldquo多少錢?rdquo
ldquo十六塊。rdquo
ldquo這麼貴?!現在這些燒給死人的東西都這麼貴了，還真是買不起了。rdquo
她嘴上抱怨著，但還是付了錢。
小店的老闆經不住好奇，追著問：ldquo誰家死人了啊?rdquo
宋媽提著東西，回頭瞪了她一眼，又想著這也沒什麼不好說的，ldquo我家閨女。rdquo
末了，怕人誤會，她補充道：ldquo大的那個。rdquo
宋媽在村里名聲也不太好，因為她這個人性子就潑辣，不好相處，誰惹了她，她能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
她的大閨女不回來在村子裡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只是沒想到現在聽到她的消息會是她的死訊。
ldquo好好的人怎麼沒啦?不是說她現在是富太太了嗎?rdquo
ldquo不知道。rdquo宋媽聽得有些不耐煩了，ldquo可能是生病了唄。rdquo
總不能和他們村裡有些人一樣，喝藥喝死了吧。
宋媽拿著紙錢就先回了家，傅城已經不在家門前。
現在到底是他們家高攀不上的人了，宋媽也就沒有去問。
太陽暖融融的，天氣倒是十分的好。
她彎著腰，慢慢坐下來。
就坐在家門前，人老了，動作有些遲緩，慢吞吞折金銀元寶。
宋爹喝完藥，也出來幫她疊金元寶。
ldquo折完了燒哪兒呢?老宋。rdquo
宋爹想了想，還真沒想出來。
往常清明節，他們都是去墳頭燒紙錢。
ldquo唉。rdquo
ldquo不然就在家門口給她多燒點。rdquo
ldquo我看也行。rdquo
ldquo這些夠不夠?rdquo
ldquo再折點吧，她怕是不夠花的。rdquo
老兩口的聲音漸漸的越來越低，疊完了紙錢，宋媽又想起來一件事：ldquo要不要打個電話告訴杳杳和他哥一聲。rdquo
宋爹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說：ldquo算了吧，他們工作忙，免得讓他們分心。等他們過年回來，再給他們說。rdquo
宋媽想想也是。
宋聲聲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死都沒想著要回來看他們一眼。
在她心中，他們指定是不重要的。
心裡也不知道在怎麼怨恨他們。
這紙錢一燒，他們宋家也就真的不欠她什麼了。
養她一場，除了那件事之外，他們可真沒有苛待她!
農村里，誰家不是這麼過來的。
誰家姑娘結婚不是聽爹媽的。
宋媽無論回想多少遍這件事，都不會後悔。
天色漸晚，小山村也慢慢寧靜了下來。
兩人在家門口，不急不緩的燒著下午疊好的金元寶，火光寥寥，是愈發的冷了。
等燒完了紙錢，兩人也就進了屋。
宋媽忍不住說：ldquo以後咱們也不用給她燒紙錢了。她和沈知書還有一個兒子呢。rdquo
宋爹好奇：ldquo沈知書沒回來?rdquo
宋媽搖了搖頭：ldquo沒有。rdquo
誰知道呢。
沈知書當年把他父親接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小水村。
ldquo也不知道傅城今天來是做什麼。rdquo
ldquo肯定是和公務有關，人家早就身份不一般了。rdquo
ldquo說的也是。rdquo
ldquo不想了不想了，你吃了藥趕緊睡覺。rdquo
ldquo知道了。rdquo
另一邊的傅城。
風塵僕僕趕回縣城，幾日沒有合眼的疲倦已經爬滿了他的眉眼。
助理也不敢開口勸。
從縣城回首都的飛機一落地，傅城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