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楊教授這位得意門生,可不是多熱絡的人,也沒見過他這麼主動的和人打過招呼,無論面對誰,他都是淡淡的,不太在意的樣子。
宋聲聲今天穿了件紅色的高領毛衣,衣服的顏色特別襯她的氣色,雪白的皮膚,烏黑的眼眸,看著就很精緻。
她站在原地,一時無措,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沈知書,男人就很主動的走到她跟前來,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身形,影子幾乎籠罩著她。
宋聲聲一下緊張了起來,攥緊手指。
ldquo真是太巧了。rdquo沈知書好像沒有看出來她對他的疏遠,又似乎是一點都察覺不到她想要遠離他,他接著若無其事地說:ldquo上次也忘了留你的聯繫方式,本來還想問問你考得怎麼樣,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rdquo
宋聲聲的呼吸都有些發顫,她深呼吸了兩次,僵硬無比的開口:ldquo是挺巧的。rdquo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怕他。
不應該啊。
就因為做的夢嗎?
可是hellip可是hellip
宋聲聲努力說服自己,沈知書從小就是沒脾氣的老好人啊。
真的就像泥捏的男菩薩,出了名的有耐心、好脾氣。
從她有腦子以來,就沒見沈知書跟誰生過氣,小屁孩哭著鬧著要玩的年紀。
他從來都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而且宋聲聲從小到大都不知道占了他多少便宜,他根本就不知道!也一點都沒發現!便宜都被她占盡了也沒察覺到半分!還是傻呵呵的給她做嫁衣。
這樣的一個人。
心機深,有城府,這兩個形容詞和他就沒什麼關係。
沈知書垂眸,凝望著她一顫顫的睫毛,他的眸色深了幾許,至今都還沒想通她對自己莫名的恐懼。
可是人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排斥,和以前對他的依賴截然不同。
沈知書斂了斂神色,過了會兒,他溫聲細語地問:ldquo等會兒結束,方便帶我在你們學校走走嗎?教授和你們學校物理系的老師有研究合作,以後我怕是也要常來這邊,若不熟悉一些,我都怕我會迷路了。rdquo
沈知書說話永遠都是這樣。
徵求的語氣,詢問的語氣,從來不會讓人覺得很強勢。
聽起來就很舒服,帶著三分引誘,莫名就會讓人忍不住要聽從他。
宋聲聲不想答應,也不敢答應,她搖了搖頭,佯裝歉疚,她說:ldquo不好意思,剛開學,最近班級上的事情有很多,我還是班幹部,走不開身。rdquo
這樣說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宋聲聲接著又好心建議道:ldquo我可以問問我同學願不願意,如果可以的話,我讓他們帶你在學校里逛一圈。rdquo
她們學校確實不小。
聽說打仗的時候就存在了。
校區搬遷過幾回,最終還是回到了首都,在原址上重新翻修過,這才又看起來像模像樣。
沈知書沉默了會兒,他說:ldquo那就麻煩你幫我問問了。rdquo
宋聲聲以為他還會堅持要她帶他逛學校,好在他沒有那麼執著,這讓她鬆了一口氣,精神上也沒有那麼緊繃,對他的防備,也在一聲聲熟悉的語氣里慢慢的鬆懈。
沈知書沒有再靠近她,保持著一個合適的距離。
ldquo走吧,教授的課快開始了。rdquo
ldquo嗯。rdquo
這節額外多出來的課,來了許多旁聽的學生。
大多是物理系的同學,下課之後抱著書就往這邊趕了。
宋聲聲聽不懂,也沒心思聽。
她又不學物理,以後也不可能成為物理學家。
她現在就特別的後悔,早知道她不過來了。
大可以組織團支部里的其他同學,來維護課堂內外紀律。
團支部的其他幹部,做事比她還要上進
宋聲聲即便後悔也沒有得跑。
沈知書悄然出現在她身後,ldquo要不要找個地方坐著休息會兒?rdquo
宋聲聲搖搖頭:ldquo不用。rdquo
沈知書其實很討厭從她口中聽到不字,這麼多年加起來也沒有這兩年聽到的多。
他喜歡掌控她的一切。
喜歡聽到從她口中聽到ldquo好rdquo字。
喜歡她什麼都聽從他的。
他並不是掌控欲強烈的人,事實上,他對其他的人和事情,都是可有可無的態度。
只有對宋聲聲,才有控制不住的掌控欲。
想要得到她的一切,操縱她的一切。
沈知書垂下眼皮,淡淡問了句:ldquo站了這麼久不累嗎?rdquo
小時候,她被她的母親罰站,被迫面壁思過,往往站個十幾分鐘就要喊累,一點兒都站不住。
這種時候,沈知書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抱著她,或者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ldquo不累。rdquo
她撒了謊,其實很累。
腿痛,腳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