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桐知道阿公把部隊看的比他很重,不會輕易讓大哥大老遠回來。
「阿公現在怎麼樣?」
梁季桐如實說:「不怎麼樣,人已經不太清醒了,就念叨著你。」
梁月桐垂下眼眸。
梁季桐摘下手套說:「等晚上回來,照片就好了。」
「家姐,你這次回來待幾天?」
梁月桐:「請了五天假,大隊長人好,沒說什麼就給我批假了,對了,下午吃過飯後你和我一起去看阿公嗎?」
梁季桐不知道今天家姐就會回來,所以中午放學他沒有請假,不過他打算等會打電話過去請假,上學哪裡有陪家姐去看阿公重要。
「我去的,和你一起去,我踩單車載你啊。」
梁月桐失笑:「可以啊。」
梁季桐現在比她高了半個頭,今年他上了高中之後,塊頭突飛猛進,一眨眼比她高了。
兩人下樓後,梁父梁母也回來了。
梁樹宏在戰場上斷了一隻左臂,不過他背脊板正,常年穿長袖,將衣袖放進口袋,空蕩蕩的那隻衣袖也不顯得突兀,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斷臂。
梁樹宏在軍中是政委,溫秋雁是軍醫,兩人琴瑟和鳴幾十年,感情很好,沒有生過嫌隙,此時兩人緊靠站著喊梁月桐。
溫秋雁:「牙牙回來了。」
梁樹宏沒說話,不過他降下幾分威嚴,看著她。
梁月桐乖巧喊:「阿爸阿媽。」
梁樹宏這時開口:「請了幾天假?」
梁月桐從小被梁樹宏壓得死死的,梁樹宏是個對子女很嚴格的父親,阿爸對她都算好了,大哥和小弟才是真的慘。
她老實說:「我請了五天。」
梁樹宏點點頭不再說話,溫秋雁走過來拉著她的手,紅著眼:「牙牙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那邊是不是日子很苦,也不是農忙怎麼不多請幾天假。」
梁樹宏插話道:「她過去又不是玩的,是去支援農村的,請五天假就夠久了,再請多幾天像什麼話。」
溫秋雁幽怨地推了推梁樹宏,「牙牙剛回來,你說的什麼話,不會說話就給我把嘴閉上。」
梁樹宏雖然對子女嚴格,但是對妻子好,溫秋雁一訓他,他就不說話了。
溫秋雁拉著梁月桐往沙發上坐,梁樹宏和梁季桐就跟著移動:「牙牙和阿媽好好聊聊你在鄉下過得怎麼樣。」
梁月桐聽話,摟著溫秋雁的手臂,「阿媽我好想你啊。」
溫秋雁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梁月桐又把剛剛和阿爺嫲嫲說的那些話,重新說一遍。
梁月桐又起身,把放在地上的包袱拿起來,邊拿邊往桌上抓李子。
桃子她是不敢抓,她過敏,沒個手套帶著真不行。
「我自己上山摘的,阿爸阿媽,阿爺嫲嫲,還有小弟,你們都吃,多吃點,很甜的李子。」
王瓊之眯眼笑道:「樹宏秋雁你們吃,牙牙特意給摘的,我們剛剛吃過了,很甜,牙牙還帶了竹筍,我還讓張嬸中午用牙牙帶的竹筍煲個湯。」
溫秋雁摸著梁月桐的手,疼惜得摸了又摸,之前牙牙的手哪裡有繭子,摸著都是軟滑軟滑的,真是苦了她的牙牙。
梁月桐說:「我沒事的阿媽,不用擔心噢,我在那邊過得很好的,而且以後我都不用插秧了。」
溫秋雁:「走之前跟阿媽去趟醫院,給你開點補品。」
午飯做好,張嬸過來喊他們吃飯。
吃過飯後,梁樹宏和溫秋雁就去上班了。
不過外公也住在軍區醫院,溫秋雁說她不忙的時候會過來看看。
所以下午休息一會後,梁月桐套著手套撿了幾個桃子,被梁季桐載著,往軍區醫院趕。
軍區醫院離大院不遠,梁季桐載著她踩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梁月桐抱著桃子,由梁季桐帶路,上到外公的病房。
外公住的病房是單間的,梁季桐敲開門後護工來開門。
護工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來看老爺子吧?他還沒睡下,你們來得巧。」
溫嶸躺在病床上,骨瘦嶙峋的,梁月桐不爭氣哽咽喊:「阿公,我是月桐,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