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煙在邊上看的分明,要不是她剛剛救了溫憲,讓舜安顏安了心,理智了一些忍住了脾氣。
這下子兩人不說要大吵一架,至少要鬧個不歡而散。
她不禁想到,歷史上溫憲死後,舜安顏作為四爺的妹夫,最後卻選擇了跟著直郡王混。
想來兩人的梁子很有可能就是這次的塞外之行結下的。
她趕緊從中調解道:「爺,你們別激動,查不查的現在都是萬歲爺做主。」
「我們就等著就好了,萬歲爺一定會查清真相,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她這麼說,意思就是提醒兩人,這事兒是康熙爺做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舜安顏聽了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瞬間冷靜了下來。
四爺嘆口氣說:「這事兒是蒙古一個不長眼的小貴族乾的,你好好照顧溫憲,幫她把身子養好才是正事。」
言下之意就是,再查也查不出來什麼了。
舜安顏當然也知道不可能是這樣的結果,聞言也只能攥緊了拳頭,狠狠的點了點頭:「是。」
好在溫憲能保住性命了,不然他是一點兒也冷靜不下來的。
照顧溫憲至少還有點事做,要是讓他什麼都不做,他一定會瘋的。
不管是愛還是恨,人活著總要有一樣東西能支撐住那口氣。
林茗煙想著:好在現在支撐他的是對溫憲的愛。
四爺也還虛弱著,兩人回了自己的帳子,天都擦黑了。
因為康熙爺這一手鬧得,兩人一點胃口都沒有了,過了飯點還對坐著有點萎靡。
還是杜鵑大著膽子過來提醒,說是晚飯好了,是不是可以擺膳了,林茗煙這才反應過來。
「爺,我讓廚子煲了湯,多少喝一點兒,」她勸道。
身體本就受傷了,還是要吃點東西補補的。
四爺的喉頭滾動了一下,點點頭,讓奴才們擺膳。
兩人勉強吃了幾口,墊巴了一下肚子,就讓人撤了膳。
林茗煙這才詳細說了溫憲的情況,「......就是日後子嗣上更艱難了,很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孩子。」
「還不知道溫憲醒過來,該多麼傷心呢。」
四爺想起當時以為茶茶小產時的心情,知道溫憲肯定比他那時候還要傷心十倍百倍,也嘆了口氣。
「都是命,這麼兇險的傷,能把命給保住已經不錯了。」
他跟著出征打仗過,戰場上見過很多重傷致死的士兵。
有的人僅僅是摔下馬被馬蹄踩踏,就會丟了命。
溫憲這樣,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不敢想像,要是這次溫憲死在了他眼前,他日後該有多後悔。
再者,宮裡娘娘估計又要怨他了。
他先是害死了六弟。
現在妹妹跟他走的近了,又輪到了妹妹嗎?
四爺忍不住用德妃的思維方式去想這件事,得出的結論就是十四估計要遠離他了,不然估計也沒啥好事。
越想眉頭越緊——難道他真的是命硬之人?
林茗煙雖然不知道四爺在想些什麼,但也能察覺他的失落和陰鬱。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能安慰他,便在邊上陪著,抓著他的手慢慢的玩修長的手指。
四爺回過神來的時候,便感覺自己的手指都打結了,被她擺弄成各種各樣的姿勢。
「這是把爺當玩具了?嗯?」他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
不管別人怎麼說,只要茶茶不會那麼想他就是了。
林茗煙見他自己想通了,這才鬆了口氣,把他的手指擺弄好道:「這不是幫你按摩按摩,怕你今天手指抽筋嘛。」
四爺的手今天也是超負荷工作了,砍人是個力氣活兒啊。
他已經習慣了茶茶各種歪理和奇怪的小愛好了,也沒有在意這事兒,不過莫名說出了剛剛的想法。
聽他說什麼命硬,林茗煙立刻反駁:「這都是無稽之談!」
「真要命硬,怎麼會克親近之人呢,那就該克仇人,讓他們寢食難安!」
這種說法就是搞笑,要是真有什麼命硬,就總去仇人那邊轉悠,剋死他們。
讓那些個心懷不軌、妄圖使壞的傢伙們寢食難安才是。
四爺被她的歪理逗笑了:「茶茶說的不錯。」
「可不是?要是真有用,我就去找幾個命硬的,專門送到討厭的人身邊去!」林茗煙像只驕傲的小貓,眯著眼不屑一顧道。
剋死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