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耽誤啊,不然叫年仔哥,哈哈哈哈......」
他們走在前面,一路有說有笑,謝知新還留在原地沒動,緊緊盯著他們的背影,半邊臉隱沒在陰影中,眼神晦暗不明。
「小謝,怎麼了?」關母回頭發現謝知新沒跟上來,叫了一聲。
謝知新回過神,斂下眼底情緒,「沒事阿姨,這就來。」聲音有些沙啞。
剛邁進屋子的關瑾年腳步頓了一秒,下意識側頭想要看看謝知新什麼情況,又硬生生忍住了,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往客廳里走。
吃飯的時候,見謝知新神情懨懨的,他也儘量保持視而不見的態度,該吃吃該喝喝,該說笑就說笑,全程沒怎麼搭理謝知新。
而謝知新顯然還是沒有轉變心態,還停留在關瑾年事事都會順著他,只要表現出不開心就會來哄他的觀念里。
結果就是生了一晚上悶氣,周身氣場也愈發陰沉,但關瑾年始終沒給過他哪怕一個眼神。
就連旁人都察覺出來他倆不太對勁,關母訕笑打圓場,林深努力活躍氣氛,都緩解不了飯桌上漸漸蔓延開來的低氣壓。
直到謝知新起身去廚房添飯,才打破了那種詭異的氛圍。
「你倆怎麼回事?」林深朝偏過頭,嘴唇保持不動,悄聲咕噥道。
「管他幹什麼,吃你的就行了。」關瑾年面無表情地說。
話音剛落,謝知新回來了,林深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聊起了別的事情。
「對了,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打球遇到那個小孩哥嗎,他……」
林深的話頓了頓,因為謝知新突然伸手越過他,夾了塊排骨放進關瑾年的碗裡。
關瑾年頭都沒抬,輕輕把那塊排骨撥到骨碟上,接過林深的話茬:「然後呢?」
眼看氛圍越來越緊繃,林深硬著頭皮活躍氣氛道:「他今晚又帶了不同的女孩子過來,我路過體育館門口的時候看見了,真……」
筷子磕在瓷碗邊沿發出的脆響打斷對話,林深和關母幾乎同時望向謝知新,見他緊捏筷子的指節泛白,所有打圓場的話都卡在喉間。
關瑾年也扭過頭,終於給了他一個回應,淡淡睨了謝知新一眼。
他撂下碗筷,表情冷硬,語氣也冷硬,留下一句:「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隨後直接起身離開飯桌。
謝知新心臟猛地停跳一拍,神色略顯慌亂,他甚至顧不上禮數,匆匆追了上去。
*
關瑾年回到房間,剛想關上門,被謝知新伸手攔住,順勢擠了進來。
「瑾年,你生氣了?」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謝知新還不明白,關瑾年根本生不起來氣,只剩下深深的無力感。
「你到底想幹什麼?」關瑾年抑制著怒氣問道。
謝知新往前一步,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眼底帶著妒火,語氣委屈道:「你明知道我吃醋了,還跟那個男的那麼親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聽到他這句話,關瑾年差點氣笑了。
他開口譏諷道:「請問你是以什麼關係來指責我?」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已經分…唔!」
還沒說完,嘴唇被封住了。
謝知新狠狠地吻了上來,撬開他的唇齒,把他即將說出的字句全部堵了回去。
關瑾年瞬間瞪大眼睛,腦袋後仰想要躲開,卻被扣住後腦勺吻得更深。
「唔…唔!」
關瑾年手腳並用掙紮起來,試圖推開壓在他身上的男人,但推拒換來的是更強力的壓制。
謝知新純粹是在發泄情緒,一隻手死死扣住關瑾年的雙腕壓在頭頂;另一隻手鉗住關瑾年的下巴,毫不留情,唇舌攪動間,像是要把他的呼吸也一併掠奪。
喘不過來氣,關瑾年頭腦發昏,推拒的動作慢了下來,乾脆放棄了掙扎,任由謝知新按著他親。
等謝知新放開他,提醒他換氣的時候,他才找到機會,用力一推,把沒有防備的謝知新推得後退了好幾步。
剛接過吻,兩人之間卻沒有任何旖旎的氣氛,房間裡只剩下一片死寂。
關瑾年紅腫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他努力壓制快要失控的情緒,閉上雙眼,不願再去看謝知新的臉。
「謝知新。」
他喚了對方的名字,聲音很輕,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連說話都很費勁。
「你不是一直問為什麼提分手嗎?」關瑾年喉嚨乾澀,聲音都變得沙啞,「這就是原因。」
「你總是這樣,只聽你想聽的話,只做你想做的事,從來都是!」
他忍著眼眶的酸澀,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咬字清晰:「我才想問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委屈,也會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