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本地有一套自己的公寓,不經常住,只是拍完戲回來歇一下腳。
他念大學之前一直跟爸媽住一起,小時候的東西還在原來的老房子裡。顧惜已經從那邊搬走了,他借著這個機會,準備把自己的東西也一道帶走。
那房子在老城區,算是個老破小。小區裡的樓房總共六層高,沒有電梯,附近的停車位也少。祁修竹找了個位置停好車,打開車窗往後視鏡看了一眼。
不遠處停了輛不顯眼的黑色轎車,從他剛離開公司就跟著了。
祁修竹微眯起眼睛掃了下車牌號,記下來給原康發了過去。
車牌號倒是眼熟,不過他沒多太在意,畢竟自己是回家收拾東西的。愛拍就拍吧,反正也沒有什麼比剛才那事更有爆點的了。
進屋後,祁修竹很快收到原康的回覆。
「平平淡淡才是真:到家了?出來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跟鄰居撞上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免得被人說你談戀愛了,跟人深夜私會。」
祁修竹:……
「不愛吃核桃:康哥,你還是太全面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感到一瞬的恍惚。他年前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裡面就還是什麼樣。
顧惜應該是經常進來打掃,桌面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他憑記憶從衣櫃裡翻出個手提包,隨意拍去面上的浮毛,撿了些用得上的東西扔進去。
書桌上堆放著好幾摞書,全是他高中的時候用過的資料和課本。祁修竹看著犯噁心,從抽屜里掏出一本散文集放進背包。
他很喜歡這本書的作者,讀大學那會兒,賀免翹課去書店幫他買了這本親簽。
他常年把這書帶在身上,就連在劇組時,都放在隨身攜帶的包里。
去年回來過年的時候,他把書故意落在這沒有帶走。不為別的,只因為當時但凡多看一眼,就覺得心裡特亂。
他又在抽屜里翻找了一陣,找到好多賀免送他的小玩意兒。
什麼耳釘、路邊淘到的戒指、手作的鑰匙掛件、甚至還有一副降噪耳塞……
都是大學那會兒的小東西,祁修竹一樣樣拿起來時,幾乎能立刻想起賀免送他時的表情。
那時候的賀免還是個很坦誠的男大,每次都像只立著耳朵的小狗,眼巴巴望著他,不停地問:「哥,你喜歡嗎?好看嗎?」
祁修竹站在桌邊,把這些東西一併放進包里。他把玩著那枚廉價的戒指,不由得有些分神。
某年的寒假,他心血來潮跟賀免說了句想他。第二天一早,賀免打電話過來神秘兮兮道:「哥,你猜我現在在哪?」
祁修竹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回他說:「在哪?不會在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