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林雪卿垂著眼睫,看那手掌拽住自己的手,在尚未來得及用膏藥去掉的燒傷痕跡上輕輕摩挲。
一股酥麻的感覺從掌心一直傳遞到耳尖。
「我,尊上……」
林雪卿臉不受控制地紅了大半。
連耳根子都紅了,又紅又燙。
「疼嗎?」葉明鏡問。
林雪卿哼哼唧唧,小聲說:「不疼。」
本來就是他故意賣慘留下的,若是及時用膏藥,恐怕早就癒合了,丁點兒痕跡都留不下。
然而此刻不知為何。
被葉明鏡攥住手掌,細細觀察著傷勢。
本來早已經被忽略掉的傷疤,竟再度痛癢起來。
癢意有時比痛意更加難忍。
就好比他小時候,給全家人洗衣服。
大冬天零下十幾度的溫度,家裡沒有洗衣機,全靠手搓。全家上下一共五口人的衣服堆積了一大盆,林雪卿蹲在院子裡,搓了一個下午,隔日手上就生了凍瘡。
那凍瘡倒是不疼,就是奇癢無比。
癢到他上課也無法專注。
故而那時起林雪卿一年四季最恨冬天,因為冬天就意味著凍瘡,意味著手會發癢。
這玩意兒病根頑固地很。
哪怕他長大後多年似乎也完全無法徹底杜絕。
一到冬天,雪後降溫,細細麻麻的癢意從手上傳來,折磨的他苦不堪言。直到如今,有人用冰冰涼涼的藥膏塗抹在那道疤上。
癢意終於戛然而止。
林雪卿收回手,愕然回神。
「尊上,下個月紫微秘境,您能同我一道去嗎?」
「自是要同道去的。」
葉明鏡道。
林雪卿有些驚訝,怎麼答應地這麼容易?他還沒說赤冥花的事情,也沒說林媚媚的要求呢。
難道是因為珍珠奶茶太好喝的緣故?
不等林雪卿想出個所以然來。
葉明鏡慢條斯理收起藥膏,道:「否則寒毒再犯,你不在,如何是好?」
第34章
三個月後。
大梁城都。
「林雪卿,林雪卿,你走慢點兒!」
寬敞開闊的城都大路,寒風蕭瑟,落雪繽紛。
風如雨緊趕慢趕,呼喊著前方一不留神兒就跑沒影兒的少年。
少年卻不肯停下腳步,一邊嘴上應著:「慢了,慢了。」另一邊,卻是又被馬路上的一個新鮮玩意兒所吸引。
「哇,這裡竟然還有糖葫蘆!不愧是城都!」
林雪卿驚喜地掏出一串銅錢,問:「老闆,這糖葫蘆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