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的情形也很不好。
念兮壓住他右胸下的傷,將扯下的布條纏上去,她的淺色衣裙很快被血水染濕,看不清本來的顏色。
鼻尖充斥著血腥的氣息,念兮一聲不吭,將布條在他身後繫緊。
裴儉的呼吸沉重,任由念兮擺布,還有心情玩笑,「我從前信誓旦旦要護你周全,可卻總是害你面對兇險。真對不住。」
念兮鼻頭酸澀,她自己的衣裙不夠,又去不遠處拿匕首扯下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的衣服,「你這會兒倒是長嘴了,別說話了。」
裴儉想扯一個笑出來,可每一次呼吸都已經用盡全力,叫他連笑也笑不出來,「我怕我不說,就再沒機會了。」
「念兮,我後悔了,我言而無信,我辜負了你,我什麼都不要了,就回到我們小宅子裡去,我再不惹你生氣了,你寫的紙條,其實我都看過……」
他語無倫次的說著,顛三倒四,每一句都像是發癲,可句句都落在人心頭,沉甸甸的痛。那樣多的往昔,有著屬於裴儉和念兮的回憶。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再一次模糊視線。
「閉嘴!」
她不想聽那些話。
念兮吼了一聲。
她很少這般高聲,倒叫裴儉愣了一下。
裴儉感覺視線有些渙散,面前的一切都帶著重影似的。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血液,進氣少出氣多,他看著念兮為自己忙碌,身上疼到極致,反倒什麼感覺都沒了。
「你真好看。」
其實念兮此時頭臉身上滿是凝固的血,與好看半點也不沾邊,可裴儉卻仿佛看到那時的念兮,在落滿春光的書房裡,眼中盛滿了快樂與美滿,與他柔柔一笑。
真好啊,念兮。
那時候真好。
念兮將他身上傷口較深的地方包紮好,想要扶他去馬車上,裴儉如今的情況,得儘快就醫。
可她身形瘦弱,又顧忌著裴儉身上的傷,半日都沒將人扶起來。
多虧秦朗拖著傷腿過來,兩個人撐著,合力才將裴儉送到馬車上。
裴儉身形頎長,比秦朗還高了半個頭,方才扶人上馬車時,秦朗腿上的傷加重,在車上留下幾個血腳印。念兮叫他也坐進車廂里,自己駕車。
裴儉面色慘白,人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如今兩個傷員,念兮反而成了最該立起來的那個。
她對秦朗說,「你跟他說話,別叫他睡了,咱們現在就往醫館走。」
這時候也不是逞強的時候,秦朗應是,又問道,「你知道回京城的路嗎?」
「知道。」
這半年來,她時常往六疾館來,該如何往京中走,她大體知曉。
秦朗拖著傷腿坐下,看著半闔著眼睛的裴儉,「裴儉,你如今真是出息了,千萬要挺住!你這麼英雄,哪個女子不愛你,我跟你說,你將來會長命百歲,兒女繞膝的,別睡!不然媳婦和孩子就都是別人的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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