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南疆的千年毒潭旁吧?這人也是這樣踏著月光而來,只不過當時對方一劍冷冰冰橫過來,險些要送她歸西。
那張一向刻薄的嘴裡說的也是極近毒舌的話語——
「你不該出現在我面前。」
水碧劍氣橫掃而來。
溯游劍本能自包袱中躍出,飛落到離清緣手中。
「我竟不知——」厭拂滿攬著她的腰,指尖輕觸她耳下那處肌膚,「現在凡人都使得動仙器了?」
離清緣急忙偏頭,易容術幻化的假皮卻已被劍氣掀開一角,露出原本瓷白的肌膚。
「不對,不對,您真的認錯人了!」
垂落的銀髮掃過離清緣的手背,厭拂滿懶洋洋嗤一聲:「裝傻的毛病還沒改。」
「認沒認錯——」
他的劍鋒輕轉,這回挑上的卻是她的衣領口,「我再幫姑娘回憶回憶就知道了。」
此刻,屋頂卻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
滄海劍瞬間轉向房梁。
離清緣一驚,也瞬時抬頭往房梁看去,但比劍氣更快的是一道墨色蛟尾,帶著燃起的碧火轟然灼穿屋頂。
可還未等二人有新動作,頭頂房梁就驟然爆裂!
「轟——!」
碧火焚天,妖蛟真身撕裂雨幕,八骨紅傘徐徐旋開,竹柄上繪的碧色桃花綻如盛放。
檀秋祝自烈焰中踏出,朱紅傘面微傾,掀出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
「表妹。」他嗓音陰柔,指尖輕撫過傘骨,「深更半夜的,怎麼不點燈?」
救命啊!怎麼又來一個?
「嘖——」厭拂滿冷淡的聲音響起,「不點燈,乃是閨房雅興,妖主真是會挑時候擾人。」
滄海劍與八骨紅傘相撞的剎那,整間鋪子的瓦片簌簌震顫。
離清緣趁機抓起溯游劍想向後窗躍去,卻見檀秋祝指尖一彈,旋飛而出的碧桃花瓣將四方門窗堵得嚴嚴實實。
...隔世未見,這廝的妖術還精進了不少啊。
「表妹要去哪?」
檀秋祝踩著碎裂的瓦片走來,滿室映開的碧火襯得他昳麗眼眉更是艷絕,「三百年不見,連杯茶都不請表哥喝?」
檀秋祝的蛟尾突然暴長,纏住她腳踝將人拽到跟前。
他未執傘的另一隻手去輕捏她後頸:「當年表哥剜目時表妹哭得可憐,如今…卻是見了就要逃了。」
緊貼上後頸的那隻手太過冰涼,還冒著絲絲冷氣。
這冷氣驚得離清緣一個哆嗦。
碧火金砂,妖蛟焚天,前世檀秋祝為破天羅地網自剜雙目時的場景浮現在眼前。
那時,這個人明明都快要死了,還要輕笑著說還是恨她。
恨什麼呢?——
恨明明最早遇見她。
「這位仙君怕也是中邪了。」離清緣咬破舌尖,正要悄然將血抹在劍身,「不如——」
她這一句話還未盡數出口,窗外便又忽有簌簌花雨飄落。
漫天海棠紛飛,藤蔓瘋長,如活物般攀上窗欞,將破碎的屋頂與門窗纏繞封鎖。
房門被一隻蒼白修長的手輕輕推開,來人廣袖垂落,煙粉衣袂如雲般浮動,周身縈繞著淡淡花香。
師靈澈立於花海之中,眉眼含笑,溫柔似水地望過來:「阿離,一別經年,許久未見。」
他的聲音極輕,如春風拂過耳畔,卻讓整個屋內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更加詭譎。
一個,兩個,三個...這回離清緣的背脊是真有些發涼了。
「呀——」師靈澈的目光掃過厭拂滿和檀秋祝,姿態仍舊笑盈盈,「少君和妖主,這是在做什麼?」
「是在打架麼?」
師靈澈的聲線很柔和,他瞬時把目光又轉向離清緣,作邀請狀,「既然少君和妖主在打架,阿離不妨先帶我逛逛江南,也順帶敘敘舊?」
……這也是老陰比一個,她才不信他。
待會別就給她綁回百花海了。
「這位仙君想必也是認錯人了。」離清緣後退,先離這三個人都遠一些——
三個?她就算喚醒八神火種的力量……能打過嗎?
離清緣在心裡默默盤算。
「那也無妨。」師靈澈上前一步,指尖飛出的藤蔓纏住她的手腕,依舊淺淺微笑,「姑娘頗有故人之姿,想必也能道出故人之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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