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以為他也討厭自己了,嗚咽一聲,低落地擠出笑要還他清靜:「寶寶,這和你沒關係,你先去休息好了……」
紀知宇眼滿是的心疼,拉過溫念親吻著他的額頭,他想不出多動情的詞語去表達,只能直白地告訴他:「紀山靠不住,但紀知宇可以。」
溫念似是賭氣地錯開眼睛。
他逾矩地吻上溫念的眼尾,將那些本不該出現的淚水吞吃進口中。
溫念僵了一下,放軟身體微微側臉迎合,雪白修長的頸子繃著一條線,不大明顯的喉結隨著啜泣滾動。烏黑及腰的長髮絲絲縷縷披繞在肩上,雙臂,還有紀知宇拽他回來後緊緊扣住他腰身的手上。
寶寶。
寶寶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
溫念從生疏的親吻中體察出一絲晦澀的愛意,沾著他淚水的兩瓣唇從眼尾漸漸向下,身後的手施力不容他後退。他半闔眼眸,想要退開卻又捨不得,像是明知即將引火燒身卻又一次沒出息地貪戀祂的溫暖駐足。
薄荷味的唇落在他的嘴角,碰了碰,撩撥完後退了。
他的眼神沉滯在紀知宇胸口的水痕,除了他,已經沒有人願意這般親近地安慰他了。他喜歡紀知宇的吻,但紀知宇只會在他的哭泣才會這麼做,那讓他感覺到被愛。
……太沒出息了。
但對於一個沒人疼的溫念來說,他真的喜歡,想要和紀知宇更近一些。
第74章
紀知宇想著得哄溫念一會兒, 說些不擅長的好聽的,但溫念哭一半就先膩歪了,擦了把臉氣著去了盥洗室。
紀知宇把主臥的鋪蓋統統換了一遍新的, 髒的拿去丟到了陽台, 見到溫念時, 正在收拾側臥。
他和紀山不一樣。
他做事的原則基本上是不打擾他人,靜悄悄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夠了,清心寡欲。比廟裡的老和尚修心都修的好。不會讓欲。望高於理智,和紀山喜怒於行色的暴脾氣截然相反。
「寶寶。」溫念洗完澡濕著頭髮出來了,奶白色的皮膚被水汽蒸得透出粉意, 眉宇間流露出厭煩。
紀知宇聞聲回頭,剛看到就下意識垂眸:「怎麼了?」
溫念走近他, 拉住他的鋪床的手腕,白皙柔軟的手帶著熱騰騰的水意香氣。
黑髮服帖地順著兩鬢垂落,臉頰粉白,殷紅的唇不開心得向下撇。淺色的眼眸一瞬不轉的盯著紀知宇,興許是又哭了, 眼白里比平時多了幾絲血絲。
紀知宇僵了一下,錯開目光不去看他,即使這樣還能聞到溫念身上椰奶味的洗髮乳。像是融化在空氣中的奶糖分子,順著細胞滲進血液里, 甜的讓心臟漏了一拍又著急忙慌連跳幾下去補上。
他一開口聲音就是啞的,氣音壓根聽不清,刻意的清嗓才稍顯正常:「我把主臥收拾好了, 你吹完頭髮就可以休息了。」
溫念奪下紀知宇手裡的枕頭,側臉斜眸仰著他,濕亮的光在他眸中閃爍:「你陪我一晚。」
這語氣有些沖。
紀知宇垂眸看溫念。
溫念的眼淚含在眼眶裡搖搖欲墜, 馬上就要跌落滑下來了。
他心裡忍不住有些無奈的好笑,溫念只有語氣還是凶的,實際上本人都快要哭出來,吸氣時帶著水聲。
這讓紀知宇想同意又不想同意。
溫念見他沒反應,嘴唇動了動,推開紀知宇的腕子,用手背抹了把臉。坐到床上踢掉拖鞋,兩條白腿盤坐著,濕發落在被子上洇出痕跡:「既然你不陪我睡,那我陪你——」
睡。
紀知宇皺眉看向他,溫念這話說得口無遮攔。
溫念被他嚇得抖了下,不敢再說賭氣的混帳話了,仰頭試探地問道:「就今晚行麼,知宇…你要是嫌我話多,我少說幾句,實在不行,你睡的時候我就走……」
紀知宇沒想著嚇他,敷衍地笑了下。單膝跪到床上將溫念抱起來。嚇得溫念垂首縮起肩膀,雙目緊閉,剛才噙著的淚水在腮上留下兩道水亮的痕跡。
「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紀知宇被他氣得無語。
溫念吸了吸鼻子,埋怨地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讓我陪著睡覺?」
紀知宇被問住了,他的手臂托著溫念的大腿和後臀連接的細白肉,溫軟細膩。他眨了眨眼回過神,神情如常,淡聲道:「我睡覺不老實,而且側臥的床小,兩個人太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