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麼?」紅衣男子走過來,他的瞳孔漆黑如深淵,唇角卻帶笑,聲線溫柔,「我讓你帶我去見她。」
他唇角帶笑,卻讓翠翠不寒而慄,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涼爬上她背脊,「我……我這就帶你去……」
又有村民衝過來,以紅衣男子恐怖的武力值,翠翠怕村民受傷,趕緊喝住村民,「住手!他是秀秀姐的未婚夫,他認識秀秀姐!」
村民停下來,「那又如何!翠翠,你趕緊過來!不能讓他進來!」
「阿叔!你們別過來!」
紅衣男子似乎耐心告罄,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一掃,衝過來的村民皆如被凍住一般,不能再動彈。
見村民只是被點住穴道,沒受傷,翠翠狠狠鬆氣。還沒到桃花婆婆家,村長便帶著一大群人跑過來。
翠翠趕緊道:「村長,這人是秀秀未婚夫!認識秀秀!別動手!」
動手也打不過,萬一惹怒人家,全村人恐怕都會性命難保!
村長肅聲道:「站住!」
緊接著,村長背後,村里會武功的青壯年,拿著大刀衝過來。
「別過來!」翠翠急得大叫。
然而村里人並不理會她,拿著大刀就沖向謝扶光。
謝扶光眸光無機質,不耐地歪頭,還未動手,一股如刀風刃直衝他打來。他掀開長睫,望向風刃打來的方向。
前方桃樹上,沈秀站在樹頂,喝道:「謝扶光,住手!」
謝扶光長睫微動,迅速向她飛去。他的速度快到出現殘影,沈秀只覺眼前一黑,下一瞬她就被他摁進懷裡。
擁抱她的力度,像是要把她擠進身體裡,嵌進身體裡。
他像是落到她身上的,一滴滾燙的熔岩,要將她融化進他的血肉之中。
「你沒死。」謝扶光抱著她,低低輕笑,笑聲低低地從喉間溢出來。
他笑得胸腔震鳴,肩膀抖動,笑得越來越大聲,笑得有些病態癲狂起來。
沈秀掌間運力,打在他身上。
他疼地悶哼,沒有退讓,硬生生抗下她一掌。她又運力打打。他輕笑,「這幾年功夫長進不少。」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被你憋死了。」沈秀呼吸艱難。
謝扶光鬆開來一點力道,他的視線黏在她的臉上,細細地端詳她。沈秀立刻問:「你方才有沒有傷這裡的人?」
「他們要殺我,我只是點了他們的穴道。」他這般仁慈,只是因為沈秀在這裡,這些人沈秀可能認識,他不會殺他們。
沒人出事,沈秀放下心來,「不要傷他們。」
「唔。」謝扶光將臉埋進她頸邊,嫣紅的嘴唇親吻著她的髮絲。
「秀秀……」桃花婆婆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沈秀看向桃花婆婆,看向站在桃花婆婆身邊的村長,以及其他村里人。各種思緒在腦海里翻飛,忖度片刻,她道:「婆婆,他是我師父,武功很厲害的那個師父。」
她在暗示他們,謝扶光很厲害,比她厲害得多,他們打不過他。不要動手,不要自尋死路。
桃花婆婆愕然,「是你師父?那你們……」
師徒之間,怎能如此親密地擁抱,如此逾矩,如此違逆倫理綱常!
沈秀道:「也不算是師父,他是我朋友,就是教了我一些武功。」
聽到這個解釋,桃花婆婆臉色稍霽。
沈秀拉住謝扶光的胳膊,「跟我來。」
她拉著謝扶光,往家裡走。謝扶光也乖乖任她拉著走,一雙漂亮的眸子一直定在她身上,一錯不錯。
進了屋裡,謝扶光掃視屋內,「這幾年一直在這裡?」
「嗯。」她問,「怎麼找到這裡的?」
卻原來,三年多前沈秀消失後,謝扶光他們並不信她真的已投河自盡。他們將她住的屋子掘地三尺,竟發現她屋裡竟有一條地下密道。
沿著地下密道走出去,方圓幾百里尋遍,整個東陵,西域,就連赫蘭都尋遍,仍然尋不見她。
隨著時間一日一日過去,久尋沈秀不得,楊氏與沈有財都開始相信沈秀的確已經投河自盡了的時候,謝扶光,魏朝清等人仍不放棄,繼續尋她。
這一日,謝扶光在燕州郊外發現了一條十分隱蔽的暗洞,他沿著游進暗洞裡,一路游出來,便發現了這片與外隔絕的村莊。
沈秀氣悶。桃花源怎麼就讓謝扶光給找著了。方才見到他的第一眼,一把錘子就捶在了她身上,重重一擊,仿佛要開始把她平靜安寧的生活徹底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