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咳了下,「小哥,你覺得我如何?」
「什麼如何?」
她一咬牙,「你……你可喜歡我?」
男子皺眉,很是莫名其妙,「不喜歡。」
沈秀故作輕鬆地笑笑,「哈哈,方才跟你開玩笑呢,小哥莫要介意,我向你道歉,哈哈。」
「你一女子,還是少跟男子開這種玩笑。」他十分嚴肅鄭重道。
「對不起。」沈秀手指碰碰鼻尖,走開了。她走了好幾步路,男子倏地叫住她。
男子:「你似乎不是村里人?」
沈秀轉身,「不是,我是來這裡避暑納涼的。」
「你是與魏大人他們一起來的?」男子猜到了什麼。
「是的。」
「你是魏大人的……」
「朋友。」
男子垂睫,「你叫什麼?」
「沈秀。」她摸了下後腦勺,「方才是我冒犯了,多有得罪。」
「沒事。」
點點頭,沈秀回身,離開這裡。
男子一直目送著她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在道路盡頭消失不見。他鬆開手裡的野豬,按住瘋狂跳動的心口。
脫離男子的視線後,沈秀步伐慢下來。方才那人不喜歡她。
她身上應該沒什麼萬人迷光環。斷定結論之後,她吐出一口氣。然後又尷尬起來。
她的行為有些直接又莽撞,但這是最快最簡單的方法。
把尷尬的情緒壓下去後,她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朵牽牛花,起身時,身後傳來司馬燁的聲音。
「沈秀。」
她捏緊牽牛花。司馬燁走到她身前來。
她福身,「殿下。」
司馬燁:「抬起頭來。」
她抬首。
他頭戴嵌寶紫金冠,身著紫色緞袍,金絲滾邊,通身透著讓人不可直視的貴氣。
帶著金絲的長袖被風吹的微微鼓起,他道:「若你嫁我,我可以給你尊貴的地位,可以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也可以保證一輩子只有你一人,不會像司馬朗那樣娶側妃納姬妾。」
沈秀詫異,隨即道:「承蒙殿下厚愛,只是我實在對您無意。」
「為何對我無意?」
「感情這種事,沒有什麼道理理由可言。」
仿佛是金玉雕成的矜貴眉眼慢慢失去色澤,素來微微上挑的眉形此時微微下垂。司馬燁從前的矜貴與傲慢消散得一干二淨。
他的嗓音微啞,「那你對什麼樣的男子有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我不知道。」
他忽然抓住她的肩膀,目含隱忍,「你就不能……」
猜得出他要說什麼,沈秀搖頭,斬釘截鐵道:「不能。」
他的手無力地鬆開,落下去。
沈秀行禮,快步走開。司馬燁沒有追上來。沈秀本想回頭看一下,但她沒回頭,走得更快了。
司馬燁站在原地,望著沈秀。
見她頭也不回,離開得飛快,他垂下頭,如同快被太陽照耀蒸發的露珠,露出一種受傷過後的脆弱。
他俯身,撿起從沈秀手裡掉落下來的牽牛花。
沈秀回了自己的屋子。司馬朗正守在自己屋子門前。
「你回來了?」司馬朗一臉討好。
「殿下有事?」
他清清嗓子,「你千萬別誤會我,我那些姬妾,我不是真心喜歡她們的,我喜歡她們就像喜歡一把琴一支簫那樣,就像喜歡玩意兒一樣。」
「原來女子在殿下眼裡只是玩意兒,我也是女子,我在殿下眼裡原來只是玩意兒。」
「不是!她們怎麼能與你相比!你可不是玩意兒!你和她們不同!」
沈秀原本不想多說什麼的,但她忍不住,實在是忍不住,「我與她們有何不同?我們都是一樣的女子,殿下視女子為玩意兒,看來不把女子當人,也不會把我當做人看。」
「我沒有,我沒有不把你當做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