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的神色還是懨懨的,臉上倒浮著潮紅,腳步不穩地往房間走。
徐知競拉住他的胳膊,半摟半抱地把夏理攬到懷裡,寬大的手掌撫上腰胯,咬著耳尖說:「我還沒玩夠。」
夏理在心底很沉地『哦』了一聲,跟著徐知競向下一扇門走去。
對方大概以為他和那些一隻表就能哄好的年輕男女沒什麼區別,才到半路就壓著他接吻,摸索著又把系上不久的腰帶解開。
夏理有點想哭,伏在徐知競肩上細弱地往回吸了吸氣,就當是難耐,是要掉愉悅的眼淚。
「我媽還說她想你了,結果你在這裡騎她兒子。」
徐知競說著用戴戒指的那隻手拍了下夏理的後腰,換回一陣忸怩的輕移,真的就像小時候在馬術課上的練習,顛簸著只知道要握緊韁繩。
現在的夏理沒有可以握的東西,只好愈發用力地攀徐知競的肩背,無知無措地搖頭否認。
才不是他主動要做這些事,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當徐阿姨眼裡的壞小孩。
「不是的……」
「不是什麼?」徐知競把扶在夏理腰間的手鬆開了。
「我沒有想讓阿姨傷心的。」
徐知競弄得夏理很舒服,所以他喊不了停,暈暈乎乎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夏理覺得難堪,認為辜負了徐母對自己的信任,身體在本能地索求,心臟卻始終揪著,掩不去地一陣陣發疼。
他沒有要和徐知競擁抱,沒有要和徐知競接吻,更沒有要和徐知競上床。
是徐知競先拿紅點瞄準了他的眉心,是徐知競先把P226塞進了他的嘴裡。
時至今日夏理都還記得槍油的味道,散不去地卡在舌根,每一次吞咽都帶著令人作嘔的硝煙味。
他聽見徐知競誇他可愛,誇他乖巧,誇他像春夜裡伸懶腰的小貓。
對方用數不清的曖昧詞彙讚美他,偏偏吝嗇愛情,將其單獨剝離出去。
「好乖,都鼓起來了。」
徐知競拉著夏理的手去摸肚子,有些失控地想把對方這副恍惚的模樣永遠藏起來。
夏理全然猜不中徐知競正想些什麼,溫吞乖馴地任由對方牽著,最後竟癢得掉著眼淚笑了。
徐知競愣過半秒,小狗似的用舌尖將夏理臉上的淚痕舔乾淨,留下一道新的水漬,又用吻去覆蓋。
「你哭什麼,不舒服嗎?」
夏理搖頭,跟著一聲綿綿的哼吟。
他的臉頰紅得仿佛正在發燒,散不去地塗滿春情,展示出極度誘人的靡麗。
「舒服的……」
夏理不知道怎麼說才能稍微讓自己顯得清白。
那雙含淚的眼睛在這樣一副痴態里愈加無辜純情。
他抓著徐知競的小臂為自己開脫,濕紅的唇瓣嘟囔著輕喃,「我沒有想要這樣的……」
「不要說我了,哥哥。」
第19章
夏理是很乖很聽話的小孩子。
可或許小孩子更應該像徐知競那樣,不要太過溫順才好。
夏理的乖巧懂事只為他帶來了口頭上的誇獎,至於一些抽象的,類似於愛的東西,所有人都不會優先想到他。
邁阿密的黎明正是江城的傍晚。
夏理破天荒地給母親打了個視頻,想聽很久都沒有聽到過的『媽媽的聲音』。
邀請隔了小半分鐘才被接受。
最先出現在畫面中的是一張頗為陌生的臉。
「您稍等。」
保姆拿著手機往餐廳走,底色隨著窗外的暮氣緩慢流動。
錯落燈火將玻璃窗抹得絢麗斑斕,細看還能瞧見一道逐漸拉近的影子。
「太太,大少爺打來的。」
夏理的母親正抱著懷中的孩子輕哄。
午後到晚餐前是由日程表規劃好的親子時光,夏理在這種時候的來電實在算是打攪。
「夏理,放學了?」
手機被放在桌上,正對著喬書然母子。
她在問這個問題時沒有看夏理,而是繼續笑著哄夏理的弟弟,很溫柔地叫後者『寶寶』。
她其實不關心夏理到底在做些什麼。
江城正值黃昏,她隨口問上這麼一句,就當是對夏理的在意。
「啊,嗯……」
夏理心說不是的,邁阿密尚且是清晨四點,放學已經是十數小時前的事了。
可是他哪裡都難受,心臟跟著身體一起疼,掐著喉嚨生出酸澀,即便開口都說不了話。
夏理好像從來沒有被母親這樣對待過。
從有記憶起,夏理就住在北山街的大院,陪伴在對他百般疼愛的太爺爺身邊。
偶爾母親同父親一起來,說的最多的也是要他乖,要他聽話,要他討太爺爺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