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把消息送到了他耳邊,只見太子爺立即就停了手中寫字的筆,抬頭朝他看來,只他臉上的鷹眸冷鷙如刀,朝福公公射了過來。
福公公躬身苦笑道:「這消息是奴婢從始央宮當值的同仁那聽來的,萬萬不會有假。」
還是他在始央宮的熟人專門給他送過來的消息。
「她去始央宮了?什麼時候的事?」衛襄冷冰冰地道。
「就近午的那一陣,」福公公硬著頭皮道:「太子妃帶著太孫和太孫妃上鳳棲宮請安的不久後。」
福公公心裡叫苦不迭,他委實不想帶上太子妃和太孫,可今天上午太子妃就是?*?帶著人去了鳳棲宮,他就是不說,太子爺早晚也會知道的。
「劉湘過去了?」
好的時候叫湘娘,不好就直呼劉湘,福公公心裡苦笑不斷,嘴裡卻是連苦笑都不敢露了,連忙道:「是去了,說是帶太孫和太孫妃去請安。」
「是嗎?」衛襄揉了下額頭,把神提回了案件上,繼續下筆批他的摺子斷他的案,此後不再發一言。
福公公卻是繃緊了皮,小心退到了門口,把前來請教太子的官員都好聲勸走了,生怕他們這一進去引了太子的雷。
太子一生氣,官員如何倒不是最要緊的,最怕就是傳到始央宮和鳳棲宮,不知道要橫生多少節外枝。
趁他知道太子此時心情不美,他先攔一攔。
衛襄這時下衙下得比往常早了一點,回宮的路上走到一半,他道:「去鳳棲宮一趟。」
「是。」到底是來了,福公公是侍候著太子長大的,這些年太子對皇后的感情已沒以往深了,甚至因母子倆性情上的有些相似,一個狠,一個絕,關係一年比一年僵持,太子這幾年甚至連請安都不太去,就是去了母子倆也說不上幾句話,太子請過安就走,皇后娘娘也從不挽留,她那毫不在乎的態度有一度把太子氣得不輕,對他的母后更是疏遠。
可福公公從小福子跟太子跟到成了老福子,再是知道太子爺的心思不過,太子對皇后娘娘冷淡是冷淡,可在太子心裡,他到底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兒子,太子妃還是因著他才會把她當活祖宗一樣地侍候,他遠比太子妃太孫重要,甚至是還要超過那個對皇后冷落多年的陛下的。
他畢竟才是她唯一的親兒子,往後能讓她當上太后的人。
如福公公所料,他們進鳳棲宮後不久,他在門口只站了片刻,就聽殿裡頭太子在裡頭大聲喝道:「始央宮是衛詡能呆的地方嗎?你也不怕你這不是在給他鋪落,這是在斷他的路,讓他去死!你以為你說什麼,父皇就會好心答應你什麼嗎?我看您是深宮呆久了,連腦子都廢了!」
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兒子,狄皇后依舊神色不變,神情冷冷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