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游長海重重地點了點頭,大聲應了一句, 然後就看見冀星洲眼珠子一轉不轉地盯著自己。
游長海不知不覺中開始壓抑呼吸,隨後極為緩慢地低下頭, 望著自己的腳尖,仿佛只要自己動作夠慢, 就不會被發現。
二人之間安靜的氛圍仿佛在周遭形成一個透明罩, 隔絕周圍的一切聲響。
連風都眼力勁十足地不吹了, 安安靜靜地等二人開口。
不知安靜了多久, 游長海顫顫巍巍地又說了一句:「真的。」
他實在是心虛極了,忍不住又摸了一下儲物戒指。
然後游長海的視野中便出現了一隻手,手心朝上,安安靜靜地攤在自己面前, 掌心的紋路清晰可見,但他什麼也沒說。
游長海慢慢吞吞,猶猶豫豫地,把自己受傷的,依然泛著薄紅的那隻手放上去,手指微微蜷縮,軟嫩的指腹在冀星洲手心激起極輕微又直入心尖的瘙癢。
看在我手受傷的份兒上,當做什麼都沒發現好不好?
冀星洲避開游長海的受傷的部位,緩緩收攏手掌,由於長期練劍生出的繭子摩拭著游長海的皮膚。
「他說什麼了?」,冀星洲放軟了語氣,好聲好氣地同他講,「我又不會怪你,我們關係最好了,是不是?」
游長海眼神亂飄,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他問我為什麼對你和對他不一樣,說自己在傅家過得很不容易之類的話。」
「就這些嗎?」
「就這些。」
冀星洲鬆了口氣,魏文耀根本沒有他想得那麼棘手,只會賣賣可憐這種低等技巧。
又逛了一會兒,游長海身子有些乏了,冀星洲隨手抓了一位下人問最近的客房在哪裡。
那人將他帶到一處院子。
冀星洲狐疑地上下左右打量,這裡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反倒像正經居住的院子。
游長海也奇怪得很:「我剛剛去的客房不長這樣啊。」
前面帶路之人擦了擦額頭流出來的冷汗:「只是一個臨時收拾出來的小院子,只有一些基礎的生活用具,還望二位不要嫌棄。」
將二人帶到主臥門前那人便退下了。
推開門,游長海張望一圈:「也不簡陋啊,東西挺多的。」
最基礎的桌椅床櫃不用說,除了這些,角落裡擺了盆栽,靠牆還有書架,只不過書架是空的。
游長海迫不及待地撲到床上,跳上岸的魚一般蹦躂兩下,腳後跟交錯摩擦著脫掉鞋襪,褪去外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抱住被子。
「你也陪我一起睡一會兒吧。」
游長海拍拍空出來的半張床,發出邀請,冀星洲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從善如流地躺下了。
游長海入睡很快,冀星洲卻沒有睡意,睜著眼睛看枕邊人。
冀星洲用大拇指指腹輕輕按壓游長海柔軟的唇瓣,直至唇瓣染上嫣紅。
游長海似乎是有些不舒服了,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瓣。
連帶著冀星洲的手指都染上水色。
「啊……」
心上人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身邊,全身心地信任自己,穿著薄薄的衣物小憩。
這真的,非常,非常挑戰冀星洲的毅力。
偷香這種事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冀星洲的底線只會一步一步降低。
何況,他都要走了,現在不抓緊機會,難道要等幾年後嗎?
冀星洲成功說服自己。
一回生二回熟,他第一次做的時候提心弔膽,害怕又興奮。現在冀星洲心中的膽怯已經去了六分不止。
游長海閉著眼睛,毫無所覺。
不久後門外來了侍女叫醒二人,宴會已經接近尾聲。
冀星洲與游長海拿著趙家準備的禮物坐在馬車上。
游長海的是一種補益氣血的靈芝,冀星洲的是劍穗。
回去之後,游長海將藥材和一瓶紅垂柳露交給師尊。
伏江仙尊眉心一擰:「這是你猜字謎贏來的彩頭?」
「嗯。」
這不可能。
伏江仙尊深知這瓶露水的價值,趙家即便再財大氣粗,也不會拿這種珍貴的藥材當猜字謎的彩頭。
他又看了看靈芝,也是價值不菲。
這靈芝是趙家特意準備的……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那我們還走嗎?」
「應該暫時不會走了,但我也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