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啊,我不也喝了很多嗎?」冀星洲滿臉無辜,手卻不知何時已經繞在游長海的腰上,「別走,都這麼晚了,都是男的,又沒有什麼避諱。」
一說起這個游長海就有點來氣:「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潔身自好?男的怎麼了,男的也得注意!」
也是有對象的人了,若不是與他認識這麼久,對他有幾分了解,游長海早就忍不下去。
說罷,游長海又開始抬手敲門。冀星洲手臂肌肉繃緊,單手將人提起來,往床的方向走。
游長海的手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圈,敲了個空,沒落到門上。
「你幹什麼!」
游長海今天吃了不少東西,喝了酒,被他這麼一勒,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落在腰上,喉嚨里似乎有什麼東西一股一股往上涌。
「我要吐了。」
冀星洲把他往一顛,手順勢下移到屁股下面,單手拖著他。
真瘦啊。
坐在小臂上幾乎沒什麼分量。
游長海感受著下面軟肉被擠壓的奇怪觸感,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有病是不是!」
今天晚上的冀星洲實在是太反常了,反常到游長海惴惴不安,現在的姿勢真不像好兄弟之間該有的。
他從來不會坐在好兄弟手臂上。
冀星洲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則站在床邊,高大的陰影完完全全籠罩住游長海,像看見冀星洲的臉,游長海必須抬頭。
仰視視角下,冀星洲的眉眼顯得格外不近人情,尤其是他現在唇角緊繃,是一個並不放鬆的神情。
「你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什麼話?」除此之外,冀星洲想不到有什麼事能令游長海在短短几天內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
定是有人挑唆了。
定是有人知道他二人之間關係甚好,想擠掉自己上位,才故意編造出一些謊話,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游長海眼睛眨也不眨地反駁:「沒有。」為了顯示自己沒有心虛,他甚至主動直視冀星洲的眼睛。
冀星洲看到的卻是他眼中剛剛燃起的憤怒以極快的速度消失,隨後被另一種情緒覆蓋。
雖然酒意下去了,但他的臉還泛著紅,素日裡略顯蒼白憔悴的面孔此時宛如吸飽的春雨的桃花,艷得逼人。
冀星洲心中因為他輕信他人而疏遠自己,生出的那點鬱悶與氣憤,突然之間化作飛在空中的透明泡泡,游長海目光流轉,霎時間,泡泡被那鉤子似的眼神全部戳破。
都是別人的錯,游長海被矇騙了,他也是受害者。
「你好好和我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直躲著我?」冀星洲低聲下氣地問,「我不會怪你的。」
「本來就不是我的錯,你想怪也怪不到我頭上。」
「你以前從來不會說什麼男子之間也要避諱之類的話,是不是有人告訴你……」
眼見冀星洲貌似馬上就要猜出來了,游長海既心虛又生氣,慌亂之下,開始信口胡編:
「誒!我只是,只是因為最近師尊給我試了新藥,有副作用,所以精神不太好,才沒怎麼見人。」
這個理由太合理了,游長海越說越順:「你也知道最近老有人來找我,我還要準備論道會,很累的。」
冀星洲充耳不聞,只當聽不見,繼續說:「……我喜歡男人,所以你才如此避諱。」
除了這個理由,冀星洲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能讓游長海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游長海心頭一涼,顫著嘴唇一時之間沒說出話來。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他咋猜得那麼准。
冀星洲繼續推測:「你如此篤定,想必是看見了什麼證據。」
而能證明自己喜歡男人的證據,便只有那日自己與趙承允一起去見董黛師姐,表現的種種行為。
「是董師姐告訴你的。」
董黛是個好心腸的姑娘,定是看出自己的心思,擔心游長海才和他說這件事。
游長海一下子坐直了,抬高嗓音大喊:「不是!」
怎麼這麼快就被猜出來了,他只狡辯了一兩句,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
冀星洲好性兒地點頭:「好好好,不是。」
隨即卻又說:「我對董師姐沒意思,不希望她一直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就與趙承允演了一場戲。不信可以去問趙承允。」
最後他斬釘截鐵地下了一個結論:「總之,我對男的沒意思。」
聽完來龍去脈,游長海放鬆不少:「真的?」
反問後也沒等冀星洲回答,自顧自地說:「那你不要和董師姐說,也不要和別人說,我答應了她要保密的。」
至於今天發生的種種異常舉動,游長海現在想想感覺也沒什麼,只是朋友之間的互動而已,一定是之前自己帶濾鏡看人才會生出一些不乾不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