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星洲剛剛下去不久,游長海不遠處就浩浩蕩蕩地來了一堆人,所過之處,人群退散,仿佛一滴滴進油水裡的洗潔精。
游長海也跟著人群一起往兩邊挪。
他現在雖然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挪兩步就能解決的事,他才不會硬扛著和人起衝突。
可他不願惹麻煩,麻煩卻會自動找上他。
趙承玖看前排坐著這麼好看的一個人,骨子裡的惡劣基因占據上風,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就走過去了。
游長海看見他過來,主動往旁邊挪了兩步,然而趙承玖緊追不捨,挨著他坐下,唇角上揚,露出一個略顯油膩的笑。
「在下趙承玖,不知這位小師弟多少歲了?」
這個名字一聽和趙承允就是一家。
「你是哪個峰頭的弟子,按規矩,你該叫我一聲前輩。」
游長海看他滿臉寫著不懷好意,眼珠子一轉,壞水就從肚子裡咕嚕咕嚕往外冒。
「啊?」趙承玖沒想到他一開口居然是這種話,表情空白了一瞬間,很快收拾好情緒,笑嘻嘻地說,「師弟還挺幽默的。」
「誰跟你開玩笑,本座並非是你們痴絕處的弟子,第一次見面,我便不追究你的失禮之處,勿要再來打擾本尊。」
一邊說,一遍亮出自己痴絕處的身份牌。
趙承玖一看,發現居然是真的。
恰在此時,一直在不遠處觀望情況的小跟班三兩步跑過來,湊到趙承玖耳邊提醒:「趙公子,群峭碧摩天的仙尊來找楚山春長老求醫,這位恐怕是一起過來的。」
趙承玖仔細心中狐疑,仔細察看面前之人的修為境界,只比凡人略好一些。
到底是有意隱藏,還是他在信口開河……
就在趙承玖猶豫不決之時,游長海手腕一翻,露出身份牌背面七峰的標記。
這下他不得不信了。
「是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長老。」
趙承玖立刻換上一副恭恭敬敬的態度,滿臉誠懇地道歉,甚至從儲物袋裡掏出一件法器要遞給游長海。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就當是給前輩賠罪。」
游長海掃了一眼,擺擺手讓他收回去:「本尊豈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這話不僅沒有令趙承玖感到生氣,反而讓他對游長海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
高人都是這個調調。
「是是是,您繼續看,晚輩就不打擾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過來,沒幾分鐘,又浩浩蕩蕩地離開,換了遠一些的地方落座。
打發完這些人,冀星洲正好準備登上演武台。
趙承玖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怒從心起,一股火直衝頭頂,臉頰瞬間氣得通紅。
該死的傢伙,當初的恥辱還歷歷在目。
他絕不會忘記!
自從來了痴絕處,他還從沒遭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趙承玖立刻點了手下目前修為最高的一個人,對他說:「帶上這個,去好好教訓他。」
那是一柄上好的鞭形法器。
「成了這法器就歸你了。」
那人接過法器,二話不說,從觀眾席直接飛身上演武台,台下另一位本該與冀星洲對戰之人,頓時大罵:「懂不懂禮儀啊!沒見到小爺是先來的嗎!」
那人往聲音的方向拋出一袋沉甸甸的靈石,台下之人穩穩接過,顛了兩下,怒火瞬間被澆滅,高高興興地離開。
冀星洲看著眼前人,他並不陌生,這人之前也參與過圍堵。
來者不善。
對面的人將數米長的鞭子甩開,與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啪」。
他甚至沒有要向冀星洲介紹自己姓名的意思,提起靈氣,抬手就是一鞭,直衝冀星洲門面而去。
冀星洲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經有所防備,發動身法,巧妙地躲過了這一鞭,從右側朝那人衝去。
落在地面的鞭子砸出一道深深的凹痕,很快被布設演武台的陣法緩緩修復。
觀眾席議論紛紛,此人狠辣之意,毫不掩飾,恐怕是有舊怨。
比試剛剛開始,二人之間的氛圍已經是劍拔弩張,對手鞭鞭用足力道,冀星洲亦是每一劍都直衝要害。
他才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