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長海伸出筷子夾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清蒸魚送進口中。
游溪說完,柳心香也開始叮囑:「這次考不上,下次再去也是一樣的,爹娘不會怪罪你……」
柳心香說完,游雪馨也是自覺地說起話來:「大哥,爹娘都說得差不多了,那我就祝你馬到成功,心想事成。」
一家五口人,四個都說了話,游長海覺得自己不能做那個特例,於是他清清嗓子,對游溪祝福道:「我也祝大哥前程似錦,平步青雲,日後和九龍泉斬殺惡龍的大能一樣厲害。」
「希望能平穩發揮吧。」
游溪的眉眼並不見多少輕鬆。
游長海想起今天的那位黃衣少女的話,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忍住,問游溪:「大哥,去選拔都考些什麼啊?」
此話一出,桌上四人都有些驚訝,那目光看得游長海一愣,隨即臉上浮起薄紅。
怎麼了!紈絝就不能偶爾好奇一下正事嗎!
游溪笑著和他解釋:「一是品性,二是武試,三是文試。品性由宗門製作的幻境陣法考核,武試與其他選手對打,取排名靠前之人,到文試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只是查看弟子的基礎知識,即便答不出來,也會在入宗門之後安排先生教導。」
游長海點點頭表示了解,心底卻冒出更多疑惑:那原文中男主什麼也不會是怎麼考上的?那黃衣女子讓我過去,萬一我連第一關都過不去怎麼辦?
疑惑太多,但游長海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剛剛他們四個的表現有點傷人了,他要回去自己打聽。
吃過了飯,他回到三春園。
天色漸晚,日頭西沉,游長海推門進去,從他的角度看,天空中圓圓的紅日恰好落在從旁邊斜伸出來的一根下凹的枝條上,天空中一絲風也無,枝條穩穩噹噹地托舉著一輪紅日。
魏文耀渾身鬆快地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身上松松垮垮地罩著一件青衣,黑髮如瀑布般從椅背上散落下來,絲毫不見外,垂眸瞟了他一眼,說:「回來啦,坐。」
游長海:……不知道還以為我才是客人呢。
色調柔軟的橘紅色光芒灑落在院中二人的身上,許是過於明亮的陽光刺眼,魏文耀又迅速把眼皮闔上。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請教你。」真是瞌睡到了來枕頭,都不用自己主動上門去找他。
游長海坐到他身邊,沒計較他不請自來,在躺椅扶手上撐著胳膊,替他遮擋陽光,眉眼彎彎,伸出一隻手,將袖子往上擼起一截,露出雪白的手腕,問:「我看看我有沒有修煉天賦?」
沒了陽光,魏文耀睜開眼,稍稍偏頭看他。
日光在他身上描出一圈金邊,薄霧般的金光透過最邊緣略顯凌亂的髮絲縫隙,散射在那一截手腕上,令魏文耀想起熱氣浮動的羊奶。
他將手隨意搭在上面,幾秒後,他說:「有,怎麼突然想起來重新查一下?」
游長海把今天在九龍泉的事說了一遍。
魏文耀坐起來:「看來之前,是有人故意不想讓你修煉了。」
游長海被這話說得心裡發毛。
他就是一個畢業沒幾年的大學生,進入社會之後雖然遇到很多噁心巴拉的事,但這種程度的陰謀詭計,還輪不到他一個公司底層的小卡拉米接觸。
他小聲嘀咕:「沒可能是意外嗎?」
「若是檢測的法器壞了,當天所有用過法器的人都會被叫回去重新測一遍,不會有遺漏。」
他撐著下巴與游長海對視,語氣輕柔:「害怕了?」
下一秒,嗓音陡然轉為冷厲:「那就當一輩子不爭不搶的紈絝好了,通天之路沒有你的份兒,游家,你也沒有。」
游長海愣愣地睜大了眼睛看他,像被嚇住了,連呼吸也小心翼翼,一口氣分數次才吐乾淨。
他縮著脖子,很沒志氣地對魏文耀說:「沒有就……沒有吧,有吃有住有睡就好了。」像一隻鵪鶉。
魏文耀冷笑一聲:「誰能保證你說的這些一定會實現,把所有競爭者趕出家族,才是最安全的做法。除非,你能構建起自己的勢力,東山再起。」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否則,你只能一輩子在、外、流、離!」
有那麼一瞬間,游長海從他的眼神中體會到了一種熾熱到近乎滾燙的濃烈情感,但很快,他又恢復成如往常一般疲倦的模樣,半闔著眼躺下去。
游長海感覺他心情不好,說話音量都低了不少:「可我什麼都沒學過,真的能進宗門嗎?」
這話不僅是替自己問,也是替冀星洲問。
「考核只是進入宗門的路徑之一,如果你能拿到推薦信,就可以直接進去。」魏文耀笑了,神情卻是晦暗不明的。
「只有一封。」
隱藏在陰影下,蠢蠢欲動的惡意幾乎要浮出來,魏文耀問:「給誰?你?還是……」
他拖長嗓音,抬起眼眸,視線直直地穿過門縫,與門外的冀星洲對視:「……他?」
游長海知道他說的是誰,按道理來說,男主身邊是不缺貴人的,有沒有他,日後都會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