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感從膝蓋窩蔓延至整個大腿,游長海從喉嚨中溢出一聲慘叫,抱著腿蜷縮在地上。
「救命!救命!!來人,來人!!救救我!!!」
「你儘管喊,不會有人過來的。」
郭須走到他面前蹲下,左手扯著游長海的頭髮強迫他抬頭與自己對視,右手虎口處托住郭須的下巴,手掌將臉頰的軟肉往中間擠,慢條斯理地威脅道:「我給你個機會,你自覺一點,能少受些苦頭。」
頭皮傳來拉扯的痛感,似乎下一秒就會被撕裂,他強忍著疼痛說:「我什麼都沒做……只是,生病了,我啊啊啊啊!!!」
郭須的神色冷下來,二話不說將手掌貼在游長海的腦袋上。
鋪天蓋地的疼痛感席捲而來,那雙寬大的手上仿佛有幾根無形的鋼針,在他的腦袋裡不停地攪動,身體結構被攪碎,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恍惚間,他似乎聽見極為悽慘的叫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直到郭須的手掌離開他的身體,他狼狽地癱倒在地,才意識到那原來是自己的聲音。
郭須皺著眉頭,十分意外,居然沒問題,那他之前那麼心虛是為什麼?
游長海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一滴一滴順著髮絲流到地面上,暈出一圈水痕,癱在地上好一會兒,他才勉強緩過神,視線尚未清晰,他便不管不顧地朝前爬,試圖遠離這個可怕的人。
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真的沒問題,要麼就是這個妖物的修為遠超自己。但越是強大的神魂,對容器的要求就越高,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游長海的身體素質都遠遠稱不上優秀。
看來是真的沒問題,是自己錯怪了他。
郭須心中生出些許愧疚,這種檢查神魂的法術是很疼的,讓他平白遭了罪。
游長海還在地上費力地朝前爬,突然感覺腳腕被拉住,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害怕至極地發出一聲尖叫。
「不是我!別打我別打我……」
「是我錯怪了你,對不起。」郭須把他抱到床上去,手裡的重量輕飄飄的,一隻手就能托起來,在他懷裡,抖得越發厲害。
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柄匕首,將把手放在游長海的手心,蹲在他面前,認真地說:「我知道你很疼,你可以捅我一刀泄憤,算是我的賠罪。」
游長海沒力氣,又抖得厲害,匕首放在手心沒幾秒便脫落了,「哐啷」一聲掉在地上,神情如墮雲霧,面白如紙。
等了好一會兒游長海也沒緩過神,郭須看他滿頭是汗,身上臉上還有剛剛在地上蹭的灰,伸了袖子準備給他擦擦,游長海宛如被針扎了一般往後一縮。
「我去給你打點水擦擦,你坐在這裡等我。」
郭須離開房間後,游長海才逐漸放鬆下來。
居然沒被發現,嘿嘿嘿,他還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呢。
姓郭的太嚇人了,踹那一腳感覺膝蓋都要被踢碎了。
他把褲腿卷到膝蓋上方小心翼翼地查看,已經腫起來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疼意直往天靈蓋竄。
「不會骨裂了吧。」游長海心裡犯嘀咕,宴會肯定參加不了了。
過了一會兒,郭須端著一盆水進來了,把帕子擰得半干疊好覆在游長海臉上,一點一點耐心地擦拭。
「我自己來就好了。」游長海拿過手帕自己擦起來,知道自己沒事了,他現在指使起人來理直氣壯,「我腿疼,這都怪你,你去把小月叫過來,我要回府。」
「是我的錯,你現在儘管打罵我,我絕不還手。」
游長海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打罵容易,欠人情可就難了,他是玄光閣的弟子,說不定日後有能用到他地方,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另一隻好腳輕輕地踢郭須的膝蓋:「哪有那麼好的事,你欠個我人情,等以後有用到你的地方,一定要進盡心盡力地幫我。」
「當然。」
游長海擦乾淨臉,把帕子往水裡一丟,濺起一小片水花。
「快去找小月。」
「她看著才十五六歲,年紀不大,可能抱不動你,我可以送你回去。」
「你不會想用這個還人情吧?」游長海十分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坑到了。
郭須不知道游長海怎麼會這麼想,保證道:「……不會。」
「那也行,你背我去馬車。」
郭須蹲在游長海面前,露出寬厚的脊背,游長海用那條好腿支撐著身體,小心翼翼地趴上去,雙手交叉繞在他的脖子前面,口中不忘叮囑:「你千萬別碰我的膝蓋彎。」
郭須雙手上移,落在游長海大腿上,動作頓了一下,沒想到這人抱著輕飄飄的,大腿居然是肉嘟嘟的,他的指縫都溢滿了軟肉,可以想見再往上的地方會是怎樣的感覺。
「你別捏我。」
游長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郭須才恍然回神,趕忙放開幾乎要陷進軟肉里的手掌,低聲道歉:「抱歉,現在這個力度可以嗎?」
「還行吧。」游長海方才險些被他捏得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