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宮檐鐵馬被夜風驚動時,他含將臉埋進姬離汗濕的頸窩,繃緊的腰線凝著月光,恍若冰河乍破時第一道春潮。
這一夜,姬離聽到過最後的話便是男人那一句句的:臣侍……僭越了。
第906章 這個時辰妻主怎麼來了
情到深處時,鶴清詞狠狠抵著姬離,喑啞的嗓音透著絲絲撩撥。
「吾心傾慕,欲與妻主盡染艷情之歡,於天地間,肆意相擁,不恤旁人之目,陰雲靉靆時,共赴海邊,看那滄海浩渺,浪卷千堆雪,似訴悠悠情思,細雨霏微處,同倚軒窗,聽那雨打芭蕉,聲落萬重愁,如吟繾綣愛戀,情絲繾綣,風月無邊,想與妻主沉醉於此溫柔綺夢之中,終此一生。」
這一覺,鶴清詞睡的格外的沉。
待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瞧著滿殿的狼藉,眼神有一瞬的凝滯。
隨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忽然就不自在起來。
整個殿內安靜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赤著腳來到銅鏡前。
這銅鏡打磨的很是光滑,讓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他扶著鎏金鏡沿的五指驟然收緊,銅青冷光里浮著昨夜揉碎的夢。
潑墨長發逶迤纏過腰間,蜿蜒至鎖骨下方三寸處,赫然烙著猶如被硃砂浸透的齒痕。
燭淚凝在鏡面邊緣,恰似他此刻紅腫的唇。
下唇破皮處結著暗紅血珠,隨急促喘息在鏡面呵出霧色漣漪。
頸側蔓延的痕直墜入松垮衣襟,數道暗紅指印橫貫玉白胸膛,恍若被揉皺的冰綃上潑灑胭脂。
他指尖發顫地撥開絹衣,瞳孔微微一縮,隨即猛地合上。
昨夜金絲楠木榻棱硌出的印痕猶在,偏生又疊著新掐的緋色月牙,倒像雪地里碾過十指丹蔻的殘梅。
最羞煞是……
鶴清詞移開目光不再去看,隨他轉身牽動衣料,惹得喉間溢出半聲嗚咽。
銅鏡突然漫起水霧,原是呵出的熱氣撞碎了鏡面寒霜。
鶴清詞望著自己眼尾未褪的薄紅,忽見一滴汗珠順著脊溝滑落,途經腰窩深陷的指印時,竟在晨光里折出七彩碎芒,恰似春冰乍裂時迸濺的琉璃。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緩步走了出去。
「關言!我要沐浴!」
「昨夜幫你洗過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乍然傳來,讓鶴清詞陡然僵住。
他詫異的抬眸看去,卻沒想到姬離竟還在。
此刻,她正坐在桌邊,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餚,每一道都是精心烹飪的,是他愛吃的。
對上姬離的目光,昨夜那些從未有過的失控驟然闖入腦海。
即便是鶴清詞,此刻也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有些迴避著姬離目光,緩步來到桌邊坐下。
「臣侍……」
姬離給他夾了一塊魚肉,「怎麼了?沒睡好?」
鶴清詞長睫輕輕顫了顫。
自是沒睡好的。
他拿起筷子,默默的看了一眼姬離,恰巧對上姬離看過來的目光,他又移開了視線。
將魚肉送入口中,他這才問道:「這個時辰妻主怎麼來了?」
「昨夜你……」
鶴清詞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抖,全身都繃緊了。
卻聽得姬離道:「來不及把賀禮親手給你,現在補上。」
鶴清詞微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多謝妻主。」
「怎麼不叫主上了?」姬離突然問。
鶴清詞抓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沒有回答。
昨夜,他的確是失控了。
現在想起來方覺得難為情。
第907章 那夜馬車裡明明……燈火昏暗的
姬離又給鶴清詞夾了些菜,他都沉默不語的全數吃下。
直到吃飽了,姬離才喚來了洛風。
洛風快步走入廳中,向姬離恭敬行禮:quot主上有何吩咐?quot
quot把給帝君準備的生辰賀禮呈上來吧。quot
洛風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帶著數名侍從,抬著大小不一的禮盒魚貫而入。
侍從們將禮盒依次排開,在姬離示意下緩緩開啟。
最先揭開的是一方寒玉雕成的匣子。
洛風指尖輕觸機關,匣蓋無聲滑開,頓時有裊裊寒氣溢出。
只見匣中疊放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衫,衣料似雲非雲,似霧非霧,在光線下流轉著若有若無的銀輝。
鶴清詞僅僅是看了一眼便知這是采天山絕頂的千年冰蠶絲織就,又以崑崙雪蓮浸染百日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