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離話音剛落,脖頸上便傳來一陣疼痛,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其間。
鶴清詞身子一顫,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又在床榻前停了下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姬離,終究還是帶著殿裡的人走了出去。
他且寫信回鬼谷,問問師姐們可有法子。
過了一個時辰之久,蘇齡才慢慢的抬起了頭。
他瞧著姬離領口處的血跡,眼眸微微閃動:「是我傷到你了嗎?」
姬離指腹輕輕擦去他唇角的血跡,「無妨,只是蘇齡,你許久未進食了,再這般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
蘇齡望著眼前的姬離,望著她眼中藏匿不住的擔憂,他忽然就笑了。
「你是在擔心我嗎?」
不等姬離回答他又道:「你是怕我死了再無人給搜集情報了是嗎?」
「是啊。」姬離笑著回答:「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若沒了你我又如何抓住別人的軟肋去威脅呢?」
沒想到她會這般坦誠,蘇齡忽然就笑了。
他望向殿外,「我想去神殿看看。」
姬離微愣。
她道:「你不是看過了嗎?那神殿沒有供奉神佛,早已荒敗,而且……那可是九千級台階。」
蘇齡垂下眼眸無力的牽動唇角。
「是啊,那是九千級台階。」
可那九千級台階他已走過許多次了。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瞧著這樣的蘇齡,姬離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她捋了捋他的貼在面頰的髮絲,鄭重的點了點頭,「可是無妨,你若走不動我背你。」
蘇齡一怔。
他下意識的抬眸看向姬離,卻見她眼中沒有半分玩笑的成分。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不想死了。
死縱然容易,可生者終歸暢快。
姬離道:「風雪漫途骨作刃,踏碎寒荒自生春。」
「以堅韌為刀,劈開凜冬,步步血汗終會踩出新的春天。」蘇齡呢喃著這一句話,忽然就笑了。
「你便是這般哄騙男人的嗎?」
姬離淡淡的牽動唇角,「不是,我只是這樣哄你。」
「可是蘇齡,希望你好好活著是真。」
蘇齡唇角弧度有片刻的僵硬。
姬離還是依言帶著蘇齡出了宮,去往了曾經去過的那座荒敗的神殿。
姬離不知道他為何對那雜草叢生的神殿有這般的執著,可還是去了。
這些時光,她攜他賞了一迴風月,自起始至終結,觀一隻雛鳥,自破殼至振翅,觀一園的繁花,自盛開至殘紅滿地。
不為情致,不為閒逸。
一個午後,蘇齡與姬離背靠背坐在山坡上,男人因疼痛而泛白的臉頰有些消瘦。
他道:「姬離,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第644章 所以你好好活著,別讓我難過
「會,所以你好好活著,別讓我難過。」
蘇齡眼眶忽然就濕潤了,只是背靠著姬離不曾叫她發覺。
他穩住聲音,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聽不出痛苦,這才溫言道:「姬離,這塵世向來這般。」
「就算是仙人臨凡,踏入俗世也需清償一份孽緣,或了結一樁公案,但必然要歷經世間坎坷,數度頓悟,方可超凡入聖。」
「一棵喬木,一隻螻蟻,歷經天翻地覆的轉換,亦能夠悟道化靈,在此之前,仍會遍體鱗傷。」
蘇齡沉沉的閉上眼睛,無力的嘆息出聲。
這世間有許許多多的人,被命運牽著走,無法自在呼吸,所以就連承諾一個人也不敢。
他不過就是想好好活著,為何偏這麼難呢?
他亦曾信自身可掌控天命,歷事漸繁,遭諸多令人捧腹之終局戲耍,嗟嘆之下,無奈認確有宿命之論。
姬離帶著蘇齡回了皇宮。
她被政事纏繞不得脫身,可即便如此,還是每日都抽出時間去看蘇齡。
這一夜,她還在批閱奏章,卻見留在望星殿伺候的小侍匆忙來報。
蘇齡自縊了。
姬離手中硃筆無聲掉落。
她起身快步朝著望星殿而去。
剛到門口便聽見蘇漾沉痛的聲音響起,「兄長……別這樣……」
蘇齡壓抑的嗚咽聲還在屋中迴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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