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斯恨得牙痒痒。
那個惡劣的嚮導將嚮導素留在了他的體內,雖然看上去是實體,卻無法被胃酸所消化。
它們與其它嚮導素一樣,除非是被投入進精神圖景中,不然它們始終都會如影隨形的伴隨著他。
別的哨兵聞不到,他自己卻可以一直感知到。
意識到這一點時,拉爾斯的臉色已經不能單純只用難看來形容了。
難怪她會說至少能保持一個月。
那確實是一個月的撫慰量……
對從來不曾按時接受過安撫的黑暗哨兵來說,嚮導素對他們的刺激遠比正統哨兵大得多。
這讓拉爾斯幾乎一直都處在被動發晴的狀態。
他必須得做出抉擇。
——要麼忍受將對方的嚮導素永遠就在體內,要麼將嚮導素注入精神圖景中,每天都體驗一次在診療室中的折磨。
然而前者是在折磨他,後者也是治標不治本。
要知道,嚮導素並不能直接治療精神體,它們只能讓陷入躁動的精神體情緒被暫時平復下來。
正因為是暫時的,所以當之後不再注入嚮導素時,精神體必然會因為過於頻繁的撫慰而更加渴望被嚮導親自安撫。
27天,便足夠成癮。
如果這種臨時性的安撫手段被當成「日用品」持續上一個月,拉爾斯都不能確定他的精神體和身體到時候會產生多下貝戔的反應。
異化哨兵與精神體的感官同步率是很高的。
到那時,那個手段惡劣的嚮導只要朝他勾勾手指,他就會開始流水。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拉爾斯硬朗的眉骨就森然起來。
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自己變成這樣?!
但拉爾斯也不想將凌伊的嚮導素留在體內,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打上了標記,成為了她的所有物。
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不能接受。
故而在從前線執行完任務回歸後,拉爾斯乾脆便向上面請了假,直接進了軍醫院。
他希望醫生能通過手術將他體內的嚮導素剝離。
聽了拉爾斯訴求的醫生,看瘋子似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嚮導將她的信息素留在了你的體內?」
拉爾斯面無表情:「對,它們在我胃裡一直都沒有被分解,我需要你們把我的胃剖開,把它們給取出來。」
「……哨兵,你的常識課成績一定很糟糕。」
醫生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嚮導素只是一種氣味,雖然它確實很難消散,可以留存很長時間,但它也只是一種信息素。」
「它們除了可以方便哨兵通過氣味確認嚮導的位置以外,只能被用作臨時性安撫。」
「你沒見過你怎麼知道沒有?!」
拉爾斯用力拍了拍桌子,被嚮導素折磨得相當暴躁的情緒讓他根本控制不住力氣,直接將桌子給拍碎了。
「損壞公物,帳單我會讓人發給你。」
醫生久經風浪,接收過的黑暗哨兵數不勝數,面對結實耐用的軍用辦公桌被拍碎的情況,情緒毫無波瀾,
「或許你該去精神科,也許你只是太久沒接受嚮導的精神安撫,所以才會產生這種幻覺。」
拉爾斯:「……」
拉爾斯揪住尾巴瞪向醫生:「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動手術!聽到沒有,給我動手術!把器械給我,我自己動刀也行!」
「不行,」醫生一口否決,「沒有準確病症開刀屬於醫療事故,我還不想因為這種事情上軍事法庭。」
拉爾斯深吸了一口氣。
黑暗哨兵從來都不將受傷當回事,自然也從不去醫院治療。
因此他完全沒想到軍醫院的規矩竟然這麼多。
「那你要怎樣才可以給我開刀?!」
醫生看了看他,沉吟片刻,才說:「總之,先做個腹部彩超吧。」
拉爾斯同意了。
……
醫生握著探頭,將屏幕展現給他看,一臉不出所料:「你的胃裡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拉爾斯碧綠的獸瞳懷疑地看向醫生,「這裡撐得我天天都想吐,哪裡沒有了?你真的是專家嗎?你是不是醫術不行?」
老軍醫:「…………」滾吧你!
拉爾斯灰溜溜地被趕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