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法依格和烏爾提爾再次進入泉眼,順著其中一條岔路,果然來到了碧芙斯特橋。從不見天日的尼爾夫海姆而來,突然的光明幾乎讓他們頭暈目眩。
阿斯加德的天率先亮了起來,太陽女神的馬車點燃了虹橋一端的熠熠朝霞,流光溢彩,通往下界的那一端,則如深淵一般陰暗可怖。
碧芙斯特橋上一片寂靜,他們悄無聲息地出現,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高法依格覺得自己可以放心了,守橋人海姆達爾遠在米德伽特,估計喝了酒睡著正香吧……才想不到神界的虹橋已經遍布來自尼爾夫海姆的叛軍的眼線。
……是嗎?
高法依格將左衣臨走時留下的聯絡掛墜盒交到烏爾提爾手上,正準備交代幾句,突然收聲。
心中警鈴大作!
一把鏽跡斑斑的血斧凌空飛來,斬向他們中間,高法依格將烏爾提爾往旁邊一推,順勢抽出魔杖。
「快走!」
守橋人海姆達爾驀然出現在橋上,手握名叫加拉爾的號角,緩步朝她走來。每一步都帶著令人膽寒的氣勢。
血斧一擊失准,重新飛回他的手中,高法依格目曈緊縮,不因對方的武器重新到手,唯獨忌憚他手中的號角——若是吹響,九界皆曉。
他看也不看烏爾提爾,只是朝高法依格走來。湛藍的眼中毫無波動,看著她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洛基在哪裡?」
她一驚,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會問這個。
她裝傻:「我怎麼知道?你不應該問奧丁嗎?」
她慢慢覺出味來,海姆達爾的語氣還算是正常,並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他一定是從哪裡知道了洛基在她手上。只要她不認,拖時間,難保不能找到逃走的方法。
虹橋上,他進她退,步步緊逼,烏爾提爾則早在反方向跑了個沒影……好吧。
首先,她不可能再走來時路,白白暴露泉眼的所在……她的大腦飛速轉著。
一直退到碧芙斯特橋的邊緣,她才停下,晨昏在此分界,她站在臨近下界的陰影中,海姆達爾沐浴著神國的光輝,也跟著停了下來。
「洛基在哪裡?」他又問了一遍。
高法依格會告訴他才怪。他是奧丁的兒子!奧丁的使徒!
沒辦法了。
她聳聳肩,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趁其不備,突然翻身跳下碧芙斯特橋,心情十分輕鬆。
一回生,二回熟!
下墜的過程中,她想起來了,她第一次跳橋時的心理活動。
她那時太慌亂了,當著蘆笛的面跳橋,後知後覺才感到後悔。
不為別的,她只是想,不會把海姆達爾引來吧……真夠丟臉的……
在人間時,他曾經答應過她一個願望。
她從閣樓上摔下,狼狽盡顯,氣急敗壞:「今後都要接著我,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