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麗娜眼睜睜看著高法依格的識海朝她關閉,聯繫她的神色,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尷尬道:「你倒是說話呀!」
總得有點感想吧?
高法依格慢慢措辭,開口道:「所以,是你和芙蕾雅串通好,一起偽造了她的失蹤,對嗎?」
「為什麼?」
她嘗試站在第三人的角度, 試圖去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阿萊麗娜覺得自己像是在接受審問,除了高法依格的立場讓她覺得不太習慣,還有就是背後的原因,她自己也覺得荒唐。
「我們打了一個賭……」
啊!漫長而寂寞的主神生活,總需要一些新鮮事調劑一下。
對於海拉來說,答應這個賭約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芙蕾雅的出逃,則是策劃已久。
在找上海拉之前,芙蕾雅和她甚至不熟,只是偶爾在神族聚會上碰過面的關係。
「為什麼想到找我?」海拉很自然地有這樣的疑問,她懷疑這是一個圈套。
名叫芙蕾雅的黑髮女神神情里有著淡淡的倦怠。
「剛才的聚會上,奧丁祝酒詞的時候,你打哈欠了,我看到了。」
「那又如何?」海拉挑起眉毛。
她還被她抓到了把柄不成?
她難道以為可以據此要挾她?
芙蕾雅並不是那個意思。
「你也覺得,神界很沒意思吧?」
芙蕾雅眼皮也沒有抬:「有時候,我想,我們做主神的,應該是為了某種意義存在著。可是活了幾萬年,我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
海拉並不以為然,笑笑:「如果成日飲酒,宴會作樂,尋找情人,那當然是想不出來的啦!」
她當芙蕾雅是無病呻吟。
後者的定位類似華納海姆的弗麗嘉,可名聲卻更近似華納海姆的布吉拉,沉湎享樂,身為繁育之神,只是徒擔虛名。說起她,人們有時也會用「華納海姆的神後」來稱呼她,雖然她並沒有答應過尼奧爾德的追求,但那好像是最適合她的位置了。
掌管命運的三女神終日紡線編織,囊括世間所有生靈的命運,可其中並不包括他們主神的。否則,也不至於奧丁在看到諸神黃昏的預言後那般緊張了。
雖然但是,芙蕾雅仍然時常感覺到有一種超出她之外的神秘力量,要把她拉入那個她一直逃避的境地。
她覺得自己正在成為弗麗嘉,所有人也都懷有這樣的希冀,即使她現在這樣聲名狼藉,總有一天她會回頭醒悟——成為華納海姆悲憫而博愛的神後,就好像弗麗嘉在下一級世界的倒影。
她不願意遵從,反抗的唯一方式,堅持自暴自棄,像一個行至末路的人那樣。狂歡,宴飲,粗俗,濫情……她竭力讓自己成為弗麗嘉形象的反義詞,這樣的作戰曾經一度成功過,但是最近有點力不從心——原因很簡單,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她不清楚存在的意義,也很難定義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之前,她至少知道了自己「不是什麼」。
這樣她已經覺得自己前進了一大步。
「咱們來打個賭吧。」芙蕾雅不理會海拉的暗諷,真摯地說明自己設計的這場豪賭,輕鬆的好像在邀請她出席一場下午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