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列更劇烈地發起抖來,為了他僅剩的一點自尊,克制那種軟弱的動靜,他把自己蜷得更緊,咬緊牙關,對抗著內心的恐懼。
「你好像不怎麼高興,因為我是第一個來看你的嗎?」
「你最好希望我是唯一一個。不然明天上火刑架的,可就不只是你一個了。」
「奧地列,為什麼不看我?」她溫柔道,睜著黃金豎瞳的眼睛,說話如同毒蛇吐信,「今天是你人生中的最後一天,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任何留戀嗎?」
她不原諒。她親口說過,而且是真心的。奧地列,她曾經真心把他當作戀人,他背叛她,那她會親手把他送上火刑架。
……
高法依格失去了意識,殘存的印象里,那雙毒蛇一樣的淡藍眼睛死死盯著她……是會做噩夢的程度。
她醒來時,人已經被五花大綁,換了是她在十字架上,兩個警衛員正要把她送去行刑現場。沒人察覺出異常,她此刻在旁人看來就是奧地列的模樣。
「……」她接著發現自己口不能言,該死的!
那個叫邁巴斯的警衛員偷偷湊近,打開一個水囊,遞到她的嘴邊。
高法依格低頭一聞,嚯,好大的酒味!
幹嘛餵她喝酒?是想讓她一會更好燒一點?她嫌棄地把頭轉到一邊。
……不是。
按照慣例,行刑前犯人如果要酒喝,警衛員不能拒絕,但是她又沒要——
「喝點吧,」邁巴斯勸她,有別的考量,他表情沉重,「喝點酒,沒那麼怕,而且在肚子裡走得快,一會腳底下火燒起來,還能放點水……」
「……」
高法依格在腦海里想像了一下那樣的場景,覺得有點不忍直視,不過邁巴斯是好心,一直勸說個不停,她確實也有點口渴……所以歪著頭,不知不覺把一整個酒囊里的酒一飲而盡。
看她喝了酒,邁巴斯良心好受些,拍拍她的肩,重重地嘆一口氣,利姆在前面叫他,他就回去了。
該死的……高法依格很快就後悔了。
太陽才剛剛從地平線冒出頭來,高法依格被押送到刑場,感覺自己像一棵被移植的樹——邁巴斯和利姆合力把她抬起,從頭到尾沒把她從十字架上放下來,而是就著十字架,直接插進台子上乾燥的沙地上。
「都餓瘦了吧,這輕飄的……」邁巴斯嘟囔著。
利姆不予理睬,拿了一把大錘子,也不讓比他高一些的邁巴斯幫忙,寧願搬了一捆乾柴墊腳,使出吃奶的勁兒,用錘子把十字架釘進地里固定。
錘子的聲音響在高法依格頭頂,每一下稍有差池,就能砸的她腦袋開花,可惜說不了話,不然高法依格真的要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