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提爾大人。」她輕輕念誦,圍繞在周圍的霧氣,勉強形成一個人形,尚在喧囂不定之中。
奧地列意識到這一切大在他的所料之外,更察覺到一種與眾不同的危險氣息,想要趁沒被發現之前趕緊逃走,然而麗薩接下來的話讓他釘在了原地。
「……也請您賜福與我一起前來的同行人。」
毫無疑問,她的眼睛因為一種神秘的力量,比平時好使多了。原來她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暴露,奧地列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即刻站出來才好……他的糾結毫無用處,那名叫烏爾提爾的偽神散出濃郁的霧氣,將豪森夫人的身形完全包裹,看不到了。
他趕緊逃離現場,舌頭連長了一周的嚴重潰瘍,什麼話也說不了,平時也只能喝稀粥度日。
麗薩待他一如往常,他卻覺察出一種沉默的催逼,似乎他再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應當對那天晚上他發現的事有所表態。
他在潰瘍好後一周,依舊不發一言。
而麗薩則將這種沉默視為了表態的一種,接下來,甚至在他的面前展現了更多的破綻。她在沒有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將他納入自己的羽翼,她對他很放心,畢竟,奧地列平日裡的表現絕非是一個虔誠的敬神者。
奧地列確實對奧丁和他的家族,那些所謂主神不感冒,從未有一次,他從他們那裡得到任何眷顧,讓他信奉他們的神尊,實屬強人所難。但他更知道的是,他想逃。
他不想做豪森太太的情人。
但他又很想做個醫生。
身處這樣的兩難境地,新發生的事情,讓他明白,如果他再不做些什麼,後半輩子就只能與麗薩·豪森深度綁定了。所以他開始做一些試探她底線的事情。
也就是說,麗薩指控他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第一次越權處理了她的病人,她沒有說什麼。發現那並不是一次意外,她極其平常地告訴他:「如果你想救哪個人的話,也可以告訴我的。」
他感覺渾身發冷——更知曉了那背後暗藏的黑暗秘密。
在無望之中,他變本加厲,開始倒賣市面上流行的草藥——是明塔幫忙牽的線,她有一個朋友,對培育和研究草藥很有一手,似乎是叫,高法依格?
他很難拒絕明塔,而且私心認為,豪森醫院開具的外科手術,確實有些太多了。
只要跟年輕女孩相關,哪怕是自己的女兒,麗薩的反應也比平時大,她果然過問,重點不在於他的倒賣,而是他與明塔,還有明塔的朋友之間的關係。
他裝作渾然不知,說起那個他連面都沒有見過的高法依格:「她啊,挺厲害的,一些基礎性的病徵,我認為用草藥更合適……」
麗薩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奧地列只有通過一些細節察覺出她的不喜。她怎麼會吃醋?他不過是她的一個玩物而已。
他希望她能夠因此放手,但是她沒有。
到底還是爆發了,他幫明塔逃走,終於踩到了麗薩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