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閉口禪……就是她中途決定回來的原因了,要是有主神的兩個願望,她何必辛辛苦苦憋屈自己那麼久?理智戰勝了尊嚴,她所以灰溜溜地回到徹達身邊。
她腦子裡的古怪念頭層出不窮。有沒有可能,主神的人間歷練,已經開始了?而她,就是他的考驗對象……聽過那麼多傳說,她覺得這些大神對儀式感都極為看重,如果她就那麼虛無地走了,會不會讓他下不來台,反而惹怒他?
她轉念又想到,這個傳說中的海姆達爾,啊不,徹達,好像也沒有傳說中那樣驕傲不近人情,見她回來,也沒有說什麼,情緒很穩定的樣子……
小啞女呆呆的,走到房間裡唯一的床榻邊,有些發愣,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徹達感覺自己懂了,她是不是要在這裡睡覺?
他對於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記憶模糊,還以為這裡就是小啞女的家,而他鳩占鵲巢。
歉然地看了高法依格一眼,這次換了徹達旋開石門,走了出去。
「?」
高法依格大惑不解,前一刻還覺得這人通情達理,這是怎麼了?她已經激怒他了嗎?
……
這天晚上,高法依格左思右想,還是留在了屋子裡,暫時撤掉了閣樓與下層的樓梯,和衣在房間裡的單人床上睡了一晚。
她搞不清楚徹達是怎麼想的,也就索性不去想了,以不變應萬變。第二天清早,她走出屋外,又見到了徹達,也不知他是從什麼地方回來了,還是一直沒走呢。
她這是第一次在陽光下見著他,初夏早上,陽光已經有些刺眼了,她把手掌舉在額頭上擋光,裝作不經意,目光悄悄瞟著他臉上。
他果然懂得偽裝,黑髮黑瞳,取代了之前的耀眼外貌,一派沉靜內斂。他一身短打粗布衣裳,裝扮成一個山裡的獵戶,一旁的道具還有一捆乾柴。
他似乎沒察覺她的目光,正低著頭,把手中的漿果放到地上,餵一隻倒霉的烏鴉吃。
烏鴉憑藉鳥類的敏感,感覺到面前這個不動聲色的年輕男人的厲害,屈辱地不得不吃。
漿果酸的要命,這幾乎就是虐待!
徹達把手裡最後的幾顆餵完,張開手沖烏鴉展示:「沒有了哦。」
謝天謝地,終於……
「下次遇到你,再給你吃。」徹達估計以為它還十分喜歡。
謝謝……真的不用……
漿果的酸氣在可憐烏鴉的胃裡發酵,它覺得自己快要中毒了,顯得十分萎靡,徹達卻只當它是因為吃完漿果的沮喪。
最後還是高法依格起了惻隱之心,過去給烏鴉撿起來,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它的背脊。
如果她想,她也可以成為獸醫。
總之是一些神秘的能量,讓烏鴉覺得自己好些了,一口氣順了過來,翅膀微微顫抖,高法依格再拍一下,它身上積蓄了剛夠逃出生天的力量,被高法依格向高處一托,借勢振翅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