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傳來東西碰撞倒地的聲音,埃里克一怔,很快察覺到什麼,去看時卻已不見人影,屏風下面一片白紗一閃而過。
她感到窘迫。這個時候,香桃木總是她的歸宿。
聽了埃里克和大臣的話,她突然意識到,這件婚紗穿在她身上,可不是給她的。
王弟默里奇要結婚了,她似乎聽說過,她當時沒留意,新娘叫什麼來著?
她想起來剛才翻婚紗的時候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伊莉莎白」——世界之樹啊,她一直以為那是女裁縫的名字!
想明白了這一切,她當機立斷,得在被其他人看到之前,把這婚紗還回去!
奇怪,那當時為什麼要落跑呢……
婚紗的確很美,上半身是泛著珍珠光澤的綢緞,以下是直到腳背的蓬的並不誇張的紗裙,她不想撒謊,她喜歡。
要不要通知埃里克她要把它留下來?可以當她衣櫥里比較特別的一條白裙子,她可以……但是她可以嗎?
她腦子昏昏地就從香桃木上往下跳,怎麼也沒想到,埃里克已在下面等候多時。
他聽見一點響動,下意識舉起手臂,就將穿著這一身特別白裙子的她接住了。
兩人面面相覷。
她又先發制人地指責起他來:「你怎麼在下面也不說話?」
「……」
他直到此刻也一貫順從的垂著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她又想教訓他了,把自己的窘迫也給他分擔一些似的。
「都這個年紀了,為什麼不娶妻?」
「怎麼又怪到我頭上?」
「……那要娶我嗎?」
她說這話時,自己也忍不住低頭了。埃里克的反應極大,手臂突然脫力,她差點尖叫起來,雙手不禁抱住他的脖子。只是那一瞬間的事,抱著她的雙臂重新注入源源不斷的力氣,她感覺他們像一隻八爪鑽戒,她是頂上的鑽石,而埃里克是將她纏繞的戒托。
她有時懷疑他老垂著眼睛,是因為要時刻掩飾他像狼一樣貪婪,一樣亮的目光,幾乎叫她害怕了。
「我在想,要怎麼讓你答應我。」
他這才回答她剛才第一句半是埋怨的問題……反應有夠慢的。
他們的婚禮在海邊舉行,國王在礁石路的盡頭,身穿白色禮服,手拿寶石捧花,依舊垂著眼睛,等待她的走近。她選擇與他締結一段,平凡而又神聖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