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在看她。她開始感到懷疑,她今晚是把障眼法施成隱身咒了嗎?
一晚上避人眼目,此時卻格外想引起他的注意,高法依格正想著要用什麼方法達到目的——
「埃里克!」一個聲音從另一邊傳來,並不出自她口中。
可能就晚了那麼幾秒鐘的樣子,她貧瘠的思緒本來也打算那麼干,可惜有人捷足先登。
埃里克循聲望去,一個女士穿著禮服站在不遠處,目光正灼灼看著他。
不然他會以為叫的是別的哪個同名的人。
「你是埃里克,對吧?諾爾威的血斧王?」陌生的女士又補充了一句,這樣就毫無疑問了。
她皮膚白皙,身上穿著修身的茱萸粉長裙,裙身細長一條,沿著她身體的曲線垂落,很得體又優雅的那一種,精緻的臉上妝容淡淡,除了領子上別的一朵新鮮山茶,再無別的裝飾。
高法依格看到,根據她身上禮服的品味,大概能得出結論:她剛死沒幾年,一切都是人間當下時興的。這個人的臉也有點熟悉,她從哪裡見過她呢……
而埃里克看到,只是疑惑,她是誰?但他沒有選擇貿然詢問,對方果然自報家門。
「我是伊莉莎白啊,不記得我了,哥哥?」
「……」
高法依格隔得老遠,通過神力窺探著兩人的對話,聽到這句自我介紹,幾乎眼前一黑。
伊莉莎白……真的是她……
其實她對她沒有什麼敵意的,不過因為她還記得的諾爾威那一晚,埃里克發揮想像力,把她錯認成了伊莉莎白……驕傲的女巫沒辦法不耿耿於懷。
伊莉莎白言笑晏晏的一句「哥哥」,她聽著也覺得彆扭,雖然說,伊莉莎白跟著默里奇叫埃里克一句王兄,王兄也就是哥哥……也沒什麼毛病。
她怕被那兩人發現,轉過身去,耳朵依舊豎著,緊張地探聽。
「實在抱歉……哪位?」埃里克艱難地開口,話里的歉意情真意切。
不用多說,他不記得諾爾威王廷那晚發生的事情,伊莉莎白對於他來說也只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而由於他對自己過去的猜測,理所當然地叫他以為是他過去欠下的又一情債。
剝除記憶又如何?思路沒變,最終只能得到一樣的答案……
伊莉莎白略微有點尷尬,將耳邊不存在的碎發順到耳後:「默里奇是我的丈夫……咱們在婚禮上見過的……」
埃里克搜尋記憶,好歹記起了諾爾威如今的王,就叫默里奇——應當是他的弟弟。眼前這位,應當是他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