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像他,鼻子嘴巴像江舒年。
他開始後悔,如果他當初願意看江雲諾一眼,是不是就能早一點認出來,將他們接到身邊。
是他太克制守禮,不懂變通。
都是他的錯。
一大小很鄭重地握手,一旁的江舒年將提起來的那口氣悄悄鬆了,還好,傅宴禮願意接受諾諾。
沈令儀笑看這一幕,只覺人生圓滿。
因為沒有與小孩子相處的經驗,饒是傅宴禮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諾諾溝通,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開始上學了麼?」
諾諾茫然搖頭:「還沒有哦,不過爸爸有在看學校。」
「想要學什麼方向?」
諾諾想了想,繼續搖頭:「我不知道。」
諾諾懊惱地低下頭,他好笨啊,都三歲了還不知道自己要學什麼。
大爸會覺得他是個笨小孩嗎?
傅世璋已經看不過去,走過來抱起諾諾,罵傅宴禮:「你什麼毛病,諾諾才三歲!諾諾,我們不跟你大爸玩,繼續去玩拼圖。」
傅宴禮:「……」
他三歲時已經安排了許多課程,當時他父親怎麼不說他才三歲?
因為有年幼時候的記憶,所以才會這樣問,但似乎問錯了。
沈令儀覺得傅宴禮這情商比三歲的諾諾差遠了,只能插話道:「吃過飯了麼?」
傅宴禮搖頭:「沒有,不過我不餓。」
他現在哪還顧得上吃飯。
找了四年的人近在眼前,又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喜,他需要跟江舒年談談。
「舒年,我們談一下?」
江舒年開始忐忑,傅宴禮要跟他談什麼,該不會也要問他工作規劃吧,可他沒什麼規劃啊,他還沒諾諾自律呢。
「好,好的。」江舒年緊張的都有些結巴了。
其實傅宴禮的語氣表情都稱不上嚴肅,但自身氣場太強,再加上足有一米九的身高,無形給人震懾感。
傅宴禮帶著江舒年到了外邊。
七月夜風淡淡,空氣里漂浮著花香,夜空猶如黑色絲絨,點綴著點點繁星。
雖然孩子都有了,但他們倆只見了一面,就連彼此名字,也是剛知道不久。
江舒年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索性閉著嘴巴,等傅宴禮先開口。
「那晚的事,我很抱歉。」傅宴禮側目看身旁低著頭走路的青年,溶溶月色將他眼裡的情緒完美隱藏,聲音低沉悅耳,說出的話卻讓人崩潰,「是我沒有做好準備工作,還睡著了。我至少應該去給你買藥,擦一下的。」
江舒年:「……」
他隱約體會到沈令儀當初被傅宴禮折磨的崩潰,強迫症真的很廢人。
總不能傅宴禮這四年都在懊悔當時沒給他擦藥吧?
幸好傅宴禮還有點分寸感,沒說現在補上。
與其讓傅宴禮主導話題,還不如自己來。江舒年清了清嗓子飛快說:「我今天都跟伯母說了,諾諾是我自己生的,足月,六斤六兩,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怎麼有的孩子,伯母說可能是你有問題,讓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好,我明天就預約做檢查。」傅宴禮應聲,又問他,「懷孕的時候,一定很辛苦,抱歉,母親說的沒錯,是我無能。」
「你不用反覆說抱歉,你能接受諾諾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江舒年覺得傅宴禮太客氣了,當初凌晨逃跑是他做的,後來有了諾諾也是他做主生下來,傅宴禮一點責任都沒有。
傅宴禮斟酌著江舒年的話,回答:「一開始確實很驚訝,母親一點口風都沒露,但諾諾長得很像你我,剛剛握著他的手,會有種本能的疼愛,想他一輩子平安健康。我真的非常高興你願意帶諾諾來傅家,以後我會做一個好父親,盡最大努力保護他,呵護他成長。」
這句話簡直說進了江舒年的心坎里,想到前幾天突然出現的秦烺,江舒年一刻都不願意等,立刻詢問道:「那我想問你,你跟秦氏集團的關係如何?如果讓你滅了秦氏,你能不能做到?」
只要秦氏在一天,他就一天不能安心,甚至秦烺死了才好!
這樣激烈的情緒與跳躍的話題讓傅宴禮微微皺眉,談話節奏崩亂,但他能聽出來江舒年話語裡的咬牙切齒,隱約猜到什麼。
但如今秦氏發展飛速,尤其是秦齊兩家聯姻之後,更有獨占鰲頭之勢,他們傅家雖然不差什麼,但要弄垮這樣一個發展潛力巨大的集團,可以說非常棘手。
但也不是不可為,只是需要時間,他心中飛快計算,從現在開始布局,至少也需要五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