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標誌很是陌生,似乎不屬於任何一個有名有姓的大勢力。
但怔忪一瞬後,弟子很快就反應過來。
這是太荒的標誌。
在之前的幾千年里,貧瘠的太荒頂多算是一個區域,而非一方勢力。
直到最近,太荒才真正走入中洲人的世界,而在短短几日內,太荒的一些奇聞異事,連同這方新勢力的標誌,就在修士之間廣為流傳。
一夜之間,太荒就從修真界的小透明,進化成了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新勢力。
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
守山弟子立刻敲響了長明鍾。
一般來講,只有發生重大事件,諸如有重要人物到訪,或是外敵來襲、宗內重要弟子背叛這樣的事,長明鍾才會被敲響。
洪亮的鐘聲在山間響起,被風吹著,傳了很遠很遠。
所有人同時抬起頭看向天空,白拂英伸出一隻手,掀起窗前的竹簾,日光頓時傾瀉而下,落在她的臉上。
「長明鍾。」
白拂英靜靜地聽著鐘聲。
她最後一次聽到長明鐘的聲音,是在她被驅逐出玄雲的那日。
時隔幾年,鐘聲再度響起,再度為她而鳴。
「她來了。」
賀松子結束打坐,站起身凝望著窗外。他的視線穿過玄雲的一座座山,落下了那面飄舞著的猩紅旗幟上。
「來者……不善啊。」
他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師弟吳星子回到玄雲後,就因重傷閉了死關。玄雲長老對白拂英的態度不一,整日爭吵,連弟子們也議論紛紛。
多事之秋。
這幾日,他念了無數遍清心訣,可他的心緒卻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哪有人能平靜地面對毀滅和死亡呢?
即使玄雲還沒毀滅,他也不一定死亡,可賀松子分明已經聞到了鮮血的味道。
「罷了。」
賀松子拂去身上的灰塵,走出打坐用的靜室。
兩名弟子見他出來,躬身向他行禮。
賀松子默了默,才開口道:「讓還在山中的弟子集合,就說貴客來訪。」
兩名弟子對視一眼,齊聲應是,身影隨即消失在大殿前。賀松子抬起頭,又看了眼懸在半空中的飛舟,這才收斂起臉上的情緒,朝著遠處走去。
長明鍾一響,大部分弟子都集合起來,只剩閉死關的弟子,以及一部分出去做任務的弟子沒有到場。
身著白紫弟子服的眾人整齊地排成幾排,日光照下來,把他們的衣服照得雪亮,看起來倒是賞心悅目。
所有人都抬頭看向那飛舟,準確來說是看向那面旗幟。猩紅的旗子映著日光,幾乎能刺痛每個人的眼睛。